第188章 吻手礼

    “可以啊，当然可以！”伊康瑟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继续说道：
　　“您出多少钱？嗯，应该说您捐助多少钱？1万镑我们可以成立一座技术学校，这属于中等教育，我记得在廷根就有廷根技术学校，收学费也不高……这肯定不是您的目的！”
　　伊康瑟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道：
　　“您捐助10万镑，我们可以成立一座有大学体量的……‘技术学校’，没错，同样是技术学校，但是！我们可以用您的名字命名这座学校！就叫老布鲁技术学校怎么样？您的名字一定会深深铭刻在每一位学子的心中，成为一道永远的丰碑！”
　　“10万镑？”佛尔思和休都是一副你在开玩笑的表情，康斯也摇了摇头，这个数目真不算小，克莱恩对此并不奇怪，教育向来是最花钱的，尤其是老布鲁设想中还要降低学费，甚至免去成绩优异学生的学费……这简直变成了一项慈善事业了……
　　伊康瑟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表情正经地说道：
　　“其实根本没必要在廷根成立一座技术学校，嗯，我得到内部消息，未来几个月，大约是几个月内，贝克兰德技术学院会改组成大学，成为贝克兰德技术大学。
　　“这是高等教育委员会的决议，提前通知了我们教会，并且得到了支持……如果您有对机械感兴趣的后辈，完全可以让他或她提前准备进入这所大学……咳，如果能信仰蒸汽，我现在就能给签录取通知书，嗯，尽管大学还没建好。”
　　老布鲁沉默了一会，开口道：“那……100万镑呢？”
　　“嗯……您出100万镑的话……我立刻上报大主教阁下，请求把计划中的贝克兰德技术大学更正为廷根技术大学！您还能获得荣誉校长的名号！呃，蒸汽教会虔诚信徒的称号估计您不需要……”伊康瑟自己说着都笑了，一位风暴的代罚者是出于什么精神状态要去获得蒸汽的荣誉称号？
　　老布鲁满意点头道：“好的，等我筹够了钱，就去找你……你可要说话算数。”
　　“好的！绝对算数！”伊康瑟打着保票，认为老布鲁真是一位有幽默感的绅士。
　　众人也没当真，100万镑……有这个钱去干什么不行？建学校？还当代罚者？拿钱去买个封地，买个男爵的爵位不好吗？
　　克莱恩怔了一下，他直觉认为老布鲁没在开玩笑，但……100万镑啊！这个数字自己根本就没有了概念，已经没法去感到震惊了……
　　接着，按照预先的流程，众人分享了一些情报之后组成了参加非凡聚会的阵型，各自坐马车朝目的地点赶去。
　　克莱恩习惯性地在车厢内建立起灵性之墙，隔绝内外，这主要是为了隔音，不让车夫听到不该听的非凡信息。
　　“克莱恩，原来你和老布鲁都是来自廷根啊！那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你很早之前就认识老布鲁了吗？”佛尔思好奇地问道。
　　“那倒没有，我也是最近非常偶然才认识的老布鲁，”克莱恩表情非常自然，“我成为值夜者也才2个多月的时间，就算是同在廷根，值夜者与代罚者也几乎是各忙各的，几乎没有交集。”
　　“原来如此……真厉害啊，你成为序列8的非凡者只用了两个月？我成为‘戏法大师’用了快三年的时间……”佛尔思感叹道。
　　三年……学徒途径的魔药配方的确少见……克莱恩点头问道：“你是怎么成为非凡者的？介意说一说吗？”
　　“呃，倒也不是不行，反正那些经历肯定已经写在代罚者档案内了，”佛尔思略微犹豫就说道：
　　“那是快三年前的事情了，我刚从贝克兰德医学院毕业……我的父亲……南大陆……新的家庭……”
　　边回忆边叙述，佛尔思其实对自己的父亲感情有些复杂，不，也没什么复杂的，就是被丢下了而已，最让她无法原谅的就是对方在母亲病重去世时，一个月后才回了信，那时事情早就无法挽回……而她又必须接受父亲的馈赠、介绍的工作，不然尚年轻的她根本无法在贝克兰德生存下去。
　　“之后我就在诊所工作，偶然间我认识了一位神奇的老太太……那位老太太给了我魔药配方，并让我取走出现的发光物品……”
　　佛尔思讲述完成后，熟悉的恍惚霍然袭来，一段莫名的记忆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鬼使神差地朝克莱恩伸出了右手，似乎在讨要什么东西。
　　发光物品？克莱恩点头，那应该就是“学徒”的非凡特性，那位老太太或许与亚伯拉罕家族有着密切的关系。
　　嗯？克莱恩疑惑地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纤细手掌，有些不明所以，突然，马车似乎刚过了一个急转弯，猝不及防的克莱恩在惯性的作用下身体前倾，他的嘴唇直接印到了这只手的掌心。
　　嗯，握笔的位置有明显的厚茧，非常符合作者的身份……
　　不！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克莱恩惊呆了，这是变相的吻手礼？
　　马车重回平稳，车厢内的两人的心里却泛起了波澜。
　　佛尔思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对了……我好像下意识要抽一张牌……为什么？到底是要抽什么牌？
　　克莱恩抬起脸，强装镇定伸出左手握住佛尔思的手掌，右手掏出正装胸前的白色手帕，放在这手掌上，说道：
　　“佛尔思，谢谢你扶住我，不然我就要摔倒了。”
　　“不，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佛尔思条件反射拿起手帕轻轻擦拭，熟练地装进了手提包内，等她反应过来时猛地僵住了身形，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但这时她又不可能再拿出来还回去，那会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她连忙解释道：
　　“我洗过之后再还给伱。
　　“对了，我说完我的过去了，你的呢？你成为值夜者一定经历了更加奇幻、更加有戏剧性的事情吧？”
　　克莱恩把目光从女式手提包移开，自己刚买的丝绸手帕……算了，不是小气的时候，他回忆道：
　　“我……的确经历了很多事情，难以想象的事情，呼，非凡世界啊……
　　“我的父亲是皇家陆军上士，与你不同的是，他牺牲在了南大陆的冲突中，我的母亲在4年前，我刚进入霍伊大学念书那年过世，只剩下了我的哥哥、妹妹和我三人。
　　“今年6月我刚从霍伊大学历史系毕业，正在准备面试廷根大学历史系的讲师，呵，如果按照原来的人生轨迹，或许我会成为一名有良心的青年历史学家？”
　　佛尔思跟着笑了，克莱恩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但……他经历的苦难绝对一点不少。
　　然而再多的苦难也没能打败这个年轻人，他已经成长为了一名可靠的绅士……她不由得说道：
　　“原来你比我还要小3岁，完全看不出来！呃，我不是说你长得老，我是说你处事风格很成熟，遇到非凡事件也不惊慌……”
　　克莱恩顿了一下，接着笑道：
　　“那并不是值得羡慕的事情，如果有选择，我宁愿回到那个平凡、忙碌，一直觉得不够美好的世界，好好陪伴我的家人。
　　“但，意外发生了。
　　“我的一位大学同学，嗯，我们都是历史系的学生，对古物都非常感兴趣，他在一位不怀好意的非凡者的劝导下，买下了一件改变了许多人，包括我在内命运的‘古代笔记’……之后我就被值夜者发现，顺势成为了他们的一员。
　　“直到现在，我依旧觉得那件事诡异、惊悚、恐怖……或许这就是非凡世界的常态。
　　“但好在我结识了很多令人温暖的队友，他们有的外表冷漠，实则拥有比任何人都火热的心；有的记忆力不好，却能记得你需要的所有东西；有的……根本不会写诗，却长着一副诗人的样貌，每天念诵着抄来的诗篇……”
　　佛尔思根据克莱恩的描述，仿佛看到了一位位鲜活的人物……这是作家的本能，她本能地就把人物刻在自己的脑海里，而那“诗人”的描述似乎与大脑中另一个模糊的形象对应了起来……她的嘴角翘起一丝好看的弧度：
　　“星星？星星牌？”
　　“嗯？”克莱恩愣了一下，星星牌是塔罗牌大阿卡那牌中的一张，画面中是一位女性……佛尔思说这个干什么？
　　“啊！”佛尔思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
　　“我是说，你们值夜者就像是‘星星牌’，代表着希望，给了你希望……嗯，最近我正在研究你上次教我的塔罗占卜，总是想把各种事情对应某张塔罗牌……”
　　克莱恩若有所思地点头，笑道：
　　“女神的象征是红月，或许身为祂的斗士，我们更适合‘月亮’这张牌。”
　　“啊？是嘛……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星星’或许会更好……”佛尔思有些迷茫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