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给你上柱香（合章）

    宋仁当面拆起肥仔超的台，令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不过，不等他去发飙，肥宅超旗下的小弟已经有人生气的拍了桌子：“花仔荣，你讲什么！”
　　宋仁回头看了他一眼，起身走了过来，轻笑一声：
　　“靓仔，你话好大声啊？想吓死我吗。”
　　“来，跟我道个歉，我就原谅你，点样？”
　　宋仁站在四九仔的面前，话说的格外平淡。
　　只是眉间那股凌厉的气势，却迫得四九仔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宋仁走到赌桌的位置上，正好见到了远处的拐角，港岛的总警司葛柏也入场了，颜童探长已经笑着上去迎接。
　　站在他身旁的鬼佬翻译，立即冲着宋仁用生硬的港语喊话：“嘿，你，警司讲你过来！”
　　他的额间冷汗直冒，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
　　但颜童见了也只是笑一笑，只当没看见一样，并不理会。
　　鬼佬连续按压了好几次，都没能将宋仁按在座位上，有些火气的指着宋仁鼻梁，命令道：“我让你坐下！”
　　此时此刻，赌客们也在劝说着宋仁去低头，没必要和鬼佬硬刚。
　　“是谁惹你发火？”
　　整个过程下，前后也不过是两三个呼吸。
　　布兰查德坐在一旁，并没有开口。
　　啧啧，这帮皮猴子，可真是一群不错的猪仔啊。
　　不远处，肥仔超嗤笑道：“荣哥，还能怎么玩嘛，你这么靓，当然是撅撅屁股就行了。”
　　赌桌旁的赌客悄悄拉了他一把，极小声道：“小兄弟，别和这帮鬼佬硬顶，否则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肥仔超：“……”
　　“你们也知道，他现在好威的，我好怕啊，哈哈哈！”
　　细碎的眸光淹没在漆黑的瞳孔里。
　　“花仔荣，你在这搞什么鬼！”
　　但刚站起来，就被鬼佬翻译按住肩膀，强行按了下去，命令道：“坐下！统统都给我坐下！警司要跟你们玩两局，现在谁也不准离开。”
　　果不其然
　　赌局上的形势不出意料，布兰查德是赢了一局，随后又输了一局。
　　脸上短暂的错愕之后，便是豆大的冷汗直冒，脸部肌肉痛苦而抽搐，嘶嘶的抽起了冷气，痛苦大骂：“法克鱿！法克鱿！！！”
　　“？”宋仁：“我问的是怎么玩？”
　　肥仔超又等了一会，见四下无人了，这才朝着旁边吐了一口痰，小声骂道：“帮我？叼你老母，一句帮我就要了我在旺角的一套房。”
　　其中一名年轻人，可能是喝了点酒，有些按捺不住火气，最后关头时，猛地翻手扣住了自己的钱。
　　新上任的鬼佬警司布兰查德走在最前面。
　　宋仁放下筷子，回望了一眼。
　　布兰查德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颜童注意到这里，立即让手下的两名探员将伤者送出去，然后让他们嘱咐其余赌客，好好配合警司，别再招惹警司生气了。
　　此刻，赌桌上有些冷清下来。
　　场面一时间有些僵持，火药味十足。
　　尤其是回望的一瞬，瞳底已经没了多余的色泽。
　　“我礼物不多，就来给你上柱香吧！”
　　年轻人瞪起眼道：“点样啊！鬼佬输钱就可以不给钱啊！”
　　从他上位的这段时间，整个港岛的大部分社团都已经对自己表示过了。
　　“比亨特还贪！”
　　布兰查德笑的更加放肆了，将手背上溅到的酒液和血点，全部抹在年轻人的衣服上，轻轻一推。
　　赌桌旁边，年长而好心的赌客，帮忙解围：“颜爷，年轻仔可能是喝多了，颜爷别和他一般见识嘛。”
　　宋仁眸眼之中的犀利再也不去压抑，已然变得锋芒毕露，脸上笑的越发冷冽：“颜爷，既然今日是你的大寿。”
　　赢了一局，便将所有人账面上的钱全部通杀。
　　赌桌上的客人们玩的很嗨，不大一会就引来了几位鬼佬的注意。
　　猛然间翻下手腕，掌心向后猛力一掰。
　　既然社会风气不正，那就铲平了重来！
　　他的神色有些慌乱起来，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自家大佬。
　　我这次调职，真是来对地方了。
　　雷洛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重新坐了回去。
　　“没见到警司他们在同你讲话！”
　　布兰查德：“伙计们，联胜的花仔荣是哪一个？”
　　两名刚刚还在劝说他的赌客，一时间也愣住了。气的浑身颤抖却又不得不咬死后槽牙，强撑着忍耐下来。
　　猛地一巴掌拍在露在脖颈外的筷子上！
　　嗤！
　　原本还露出了大半截的筷子，直接被宋仁一掌拍进了整个脖颈，并从另一头带出血肉，瞬间钉穿在木桌上。
　　头一次不再掩盖身上浓厚的煞气，以彻人心扉的冷冽目光回眸看向了肥仔超：呵，胖子，你是特么的活腻歪了吧！
　　肥仔超本来嬉笑的嘴脸，随着宋仁在这一刻回眸，所有表情全部凝固在脸上，整个人在此刻如坠冰窟。
　　那种冻彻骨髓的无力感，笼罩心底的恐惧。
　　颜童也是面色大变，挥手就要赏给宋仁一个耳光，嘴里更是提前开骂：“花仔荣，我收了你的皮！！！”
　　与此同时，颜童也注意到了这边的纠纷。
　　“警司都主动叫你过去呢。”
　　赌桌上的都是商行的人，对于这帮鬼佬的贪婪十分清楚，也并不想和鬼佬玩牌。
　　唯独盘踞在湾仔那几个区的联胜，始终都没有现过身。
　　下一刻，宋仁向下猛然间用力一扣！
　　嘭！！！
　　颜童的脑袋整个撞击在赌桌上，桌面上的牌局顿时散开了花！
　　年轻人昏迷倒地！
　　话是问句，但说的平静过了头，语调清冷，有点渗人。
　　鬼佬翻译一愣：“嗯？”
　　鬼佬翻译猛地绷直了脊背，脚尖都踮起来了。
　　布兰查德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捡起旁边的一瓶啤酒打开，然后一股气全部倾倒在年轻人的头顶上。
　　但牌局若是输了，那自己的心里就要很不爽了。
　　“玛德，话讲的倒是好听！”
　　卫生间里
　　肥仔超进来后，正好看到了同样来放水的新任警司布兰查德。
　　宋仁瞳色冰凉，眸光里已经湮没了多余的情绪。
　　他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感觉到了死亡前所未有的接近自己。
　　颜童语气微弱的求饶：“荣，荣哥，不，荣，荣爷……”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花仔荣竟敢当众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
　　年轻人的额顶上，瞬间淌出了温热而鲜红的血。
　　“坐上联胜的大佬，就以为自己很威了是不是？”
　　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双眼，却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这下子，一帮赌客的脸色更黑了。
　　宋仁瞳色一冷。
　　他强行推开一人，占下了一个位置。
　　旁边的鬼佬翻译哼笑一声，竖起手指：“大家都让你滚，皮猴子，滚啦！”
　　肥仔超的心底憋着一股气，于是顺水推舟，便将宋仁的名字引到了新任鬼佬警司的面前。
　　和这帮鬼佬玩，那是怎么玩都不痛快。
　　布兰查德和他愉快的聊完，拍拍他的肩膀：“超，小事，我来帮伱出口气。”
　　所以在布兰查德坐下后，立即有人准备起身退出。
　　下一秒，他突然伸出了手，轻轻松松便握住了鬼佬翻译竖起的那根中指。
　　不过，同桌上的四九仔却相当的勇。
　　旁边有人认得宋仁，立即拉了拉他，低声道：“喂，你不识得花仔荣啊？别乱叫。”
　　旁边的一桌，支开了一桌牌局，赌局的金额还不小。
　　桌上的小弟们很是配合自家大佬，起哄般齐齐笑出了声。
　　以回身一肘撞开颜童的臂膀，顺势一巴掌按在颜童的侧脸上，五指如铁钩，牢牢的剜到了其脸骨的下颚缝隙中。
　　宋仁抬头，脸上露出了一点清冽的笑。
　　几乎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前一刻宋仁对鬼佬出手的震惊之中。
　　语调显得漫不经心，却充满了调侃的味道：“冇事，荣哥让你道个歉，那就说声对唔住喽。”
　　这些鬼佬多是其他部门的，其中一人是布兰查德的朋友兼翻译。
　　同桌的其他社团成员已经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宋仁回眸。
　　宋仁垂头不自禁的轻笑一声，深邃的瞳孔越发锐利起来。
　　晶莹的酒液顺着他的头发流淌下来，顷刻间便染湿了全身上下。
　　他来到了赌桌前，鬼佬翻译按着他的肩膀，用生硬的港语道：“坐下！警司是让你过来一起玩两局的！”
　　咔！
　　整个中指直接被宋仁折到了手背上。
　　“怎么不贪死你個扑街啊！”
　　伍世豪有些尴尬，不知道笑点在哪，但还是跟着僵硬的笑了两下。
　　布兰查德要比亨特好说话，但吃相也更难看一些。
　　宋仁站着不动，只道：“怎么玩？”
　　赌桌上的客人顿时有些脸黑，意识到这次恐怕要吐一口血了。
　　宋仁顺手抄起桌角的一根筷子，手疾眼快，在颜童惊骇欲绝的神色中，一筷子戳穿了他的整个脖颈！
　　柔软的肉皮像是泥土似得，筷子嗤的一下刺穿！
　　颜童疯狂扭动着身体，却压根挣不脱宋仁五指的钳制。
　　生日宴上的客人们，半数在戏谑的看着，半数则是心有戚戚的愤慨于鬼佬的蛮横，颜童的偏颇，可又不敢发声。
　　年轻人红着眼不断喘着粗气，压住满腔的怒火。
　　只是介于对方警司的身份，也不敢反抗。
　　“你这么靓，过去好好陪陪警司，说不得就让你们联胜更上一层楼呢。”
　　在这个地方，和鬼佬起冲突那是万万要不得的。
　　“信唔信我现在就收了你的皮！”
　　现场忙碌的生日宴霎时间安静了一瞬。
　　雷洛倒是脑子一热想要站起身做点什么。
　　布兰查德也不在意年轻人的退场，而是趁机挥手指向了宋仁的位置。
　　他总觉得今天的花仔荣越看越不对劲，一种不安感弥漫在心头。
　　布兰查德走出卫生间，外面还有同行的其他几名鬼佬等着，职衔上都比布兰查德低上一些。
　　见到大佬没有趁机落井下石，直接替他开口了，嗤声道：“花仔荣，既然喝多了就滚啦，难道还等着吃饭啊！”
　　“是吗？”宋仁轻笑道：“那好，我就去好好的陪陪他。”
　　他重新坐回来，收敛了满身的煞气，主动道：“冇事，超哥，别紧张，只是开个玩笑嘛。”
　　肥仔超也舒展开了眉间的阴霾，阴阳怪气道：“荣哥，看样子你好运啊。”
　　说罢，转身离去。
　　对于肥仔超的所谓孝敬，布兰查德全部堂而皇之的收下来，双方之间已经有了一些利益牵扯。
　　宋仁缓缓回过头来。
　　猪油仔：“洛哥，冷静啊。”
　　他似乎看出肥仔超的心情不好，主动道：
　　“嘿，超，你好像很不开心？”
　　全部涌入了身体之中，仿佛又一次在面对着一场死亡。
　　肥仔超惊愕的看过去：“……”你特么的在乱叫什么！
　　宋仁的眉梢微动。
　　见到花仔荣和警司一行人起了争执，他立即走过来，严声警告：
　　是警司亨特之死的那一夜，那个在夜总会里走出去的疯狂暴徒！
　　他，竟是花仔荣！！！
　　……
　　一炷香，送颜爷好走。
　　这牌局若是赢了，生意上很可能就要吃瘪了。
　　社团那一桌的位置上，肥仔超此刻已经深深地垂下了头。
　　以一双湛蓝色的眼瞳，像是在看猴戏一样，玩味的盯着眼前的这一幕，心底反而越发觉得有趣。
　　宋仁脸上的笑容顿时更灿烂了些。
　　黑暗而锐利！
　　这让慵懒不着调的肥仔超，莫名的感到心中一寒。
　　这个时期，他才刚刚担任探长，面对鬼佬时还有些骨气，虽然不多。
　　话刚一说完，场下顿时传来了一片哄笑声。
　　“不然真让荣哥发飙了，当心他会斩死我们的。”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之所以逗留了一个多月，就是为了给这个黑白无序的世界，送上一份离别礼物。
　　不过，这份热血，随着他被身旁的猪油仔给拽回来，就又全都熄火了。
　　那个鬼佬刚刚的表现明显不好惹啊。
　　……
　　他在霍然间惊醒了，终于想起了这双眼神在哪里见过了！
　　布兰查德见状，却恶劣的笑了一声，然后直接挥起空酒瓶，一击将其人当场爆了头！
　　嘭！
　　爆裂的玻璃碎屑炸开了花！
　　颜童则接过话头，横眉继续训道：“花仔荣，你还愣着做乜？你冇听到吗？”
　　布兰查德是接任亨特的新任鬼佬警司。
　　但输掉的那一局，布兰查德却仍要收走了所有人账面上的资金。
　　整个人不自禁的挺直了腰背，一言不发。
　　鬼佬，探长，社团……
　　鬼佬之中，有人给他指了指宋仁所在的位置。
　　年轻人顿时眼都红了，猛地站起身就要反击，却被旁边的两个年纪大的赌客拉住了，赶紧对其一顿好言相劝：“年轻仔，忍一时风平浪静啊！”
　　肥仔超正倚在椅背上，不屑的哼笑一声。
　　肥仔超心头仍在剧烈跳动，却强哼了一声。
　　宋仁回过头来：“超哥，你刚刚有一句话说对了，猜猜看是哪一句？”
　　……
　　他早就有些不爽联胜了，这一次正好可以借题发挥，还能额外得到一份厚礼。
　　这段时间，肥仔超已经给对方送上了好些的‘人情世故’。
　　给自己点上一根雪茄，便不再理会宋仁，而是沉着脸起身去了卫生间。
　　生日宴的正厅，这场宴席此时已经进行过半。
　　最后，宋仁打破了这股僵持的氛围。
　　上一次在夜总会，那场血腥的画面，已经再度涌上心间。
　　其他几人见到鬼佬来了，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下一刻，那位名震整个港岛的颜童探长，就已经被宋仁用一根筷子戳穿脖颈，并钉在了木桌上。
　　这番举动，无疑是疯狂而骇人听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