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感觉，不如维嘉

    那震耳欲聋的惊呼声几乎传遍了整个后院，吸引了无数精灵的注意。
　　她们纷纷抬起头，好奇地顺着声音的来源，将目光汇聚向科科特所在之处。
　　科科特愣立不动，双眼瞪大，脑海中一片混乱。
　　她耳边似乎响起了一阵嗡嗡声，甚至还掺杂着一些奇异幻想的声音。
　　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就像她看过的那些小说描述一样，一幕幕跳跃而过。
　　随着思绪的深入，科科特的脸色渐渐泛红。
　　她突然低下头，连脚下的草坪也显得模糊不清。
　　怎怎怎怎么会这样！
　　他们两个之间可是……！
　　“我们之间没有关系，我不知道莉雅有没有告诉过你。”
　　维克托双手插兜，平静地向科科特解释，声音中透露着一股冷静。
　　“因为地狱诅咒的原因，克莱文纳家的后代无法出现法师。”
　　咣！
　　这下，像是有炸弹在科科特的脑内炸响，
　　伴随着“轰”的一声，她浮想联翩的画面顿时被掐断了信号，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盯着维克托，一时间不知所措。
　　呃，等一下，克莱文纳家族没有法师？
　　科科特回想起莉雅曾经和她说过的话，她不知道维克托的母亲是谁。
　　她说，她与维克托两人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关系。
　　但现在看来，他们两人连父亲都不是同一个人啊？
　　这下合理了。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
　　她的心头仍旧萦绕着一股混沌之感，感觉有些事情不太对劲。
　　明明她认为这些事情是不应该出现的，明明这种事情是不应该发生的。
　　即使他们之间没有直接的关系，长久以来的共同生活难道就这样毫无意义吗？
　　科科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倔强地看着面前的呃维克托。
　　难掩脸上的羞红，却还是坚定的问出了口：
　　你和莉雅，不也应该是家人么？
　　可当她试图在维克托的眼神中寻找一丝羞愧时，却只见他的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波动。
　　只是，维克托并没有回答她。
　　他没有告诉科科特，在这之前，他从未有过家人这一概念。
　　哪怕与莉雅共同生活了近半年，这名义上的“家人”在维克托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角色”。
　　身为游戏玩家，他所需做的，仅仅是保护那些对玩家友好的“重要NPC”。
　　莉雅的定位就是如此。
　　她虽然会经常辱骂“维克托”，但那却是对维克托本身的讨厌以及对他恨铁不成钢的态度。
　　曾经，莉雅对维克托的厌恶无以复加，否则她也不会不断寻找机会准备将维克托架空。
　　但在维克托这位“玩家”的眼中。
　　莉雅不过是一位关系被归为家人，又能为他创造财富的重要NPC。
　　因此，提升这类重要NPC的好感度成为了关键。
　　在他这名“玩家”的操作下，提高NPC的好感度简直是轻而易举。
　　给予关怀、迎合喜好。
　　一切行动都遵循着“玩家”的逻辑和方法。
　　不只是莉雅，维克托始终在控制着每一个重要角色的好感度。
　　但唯独对莉雅，他无需特别的操控。
　　哪怕莉雅对他的好感度极高，只要存在家人这层关系，她就永远不会跨过那个界限。
　　然而，意外总是不期而至。
　　当他为了寻找到“维克托”身世而挖开提斯纳托的坟墓。
　　并且第一次进入了地狱之门。
　　等从地狱返回的那刻，意外地目睹了正在换衣服的莉雅。
　　这迫使他不得不解释自己挖坟的原因以及两人之间的关系。
　　尽管如此，这也不会构成问题。
　　因为即便莉雅知晓了一切，她也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她的人设就是这样，她会考虑许多事情。
　　更是会错误地将这份好感视为维克托对她亲情的补偿。
　　只要维克托继续操控，莉雅就会理所应当地沉浸在他给予的关怀中。
　　像是温水煮青蛙，永不主动跳出这个温馨的舒适圈。
　　直到……
　　为了救出维嘉，维克托遭受审判者的诅咒，成为规则的目标。
　　他的肉身被毁，灵魂附着在风衣上被送往地狱。
　　但即使在那里，他仍以“玩家”的身份布局好了一切。
　　只是，当他得以离开时，却被卡俄斯送到了原本时间线的十年后。
　　这十年的流逝成了唯一不可预测的变数。
　　它引导莉雅沉浸在幻想中，满心期待，释放了对其他一切的顾虑。
　　它让莉雅明白了这份好感度不是亲情上的弥补。
　　最重要的是，它让莉雅发现了一个最不该让她发现的事情。
　　“她喜欢的，是现在的维克托。”
　　维克托的声音平静而柔和，悄然传入科科特的耳畔：
　　“而非过去的那个‘维克托’。”
　　科科特愣立当场，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的维克托。
　　看着他那淡漠而平静的双眼，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轻松地操控一切，将所有事物牢牢把握在手中，随心所欲地引导着事态的进展。
　　只是科科特难以理解，“以前的维克托”又意味着什么。
　　“如果你问我是否喜欢她？我认为是有的。”
　　从一个玩家的视角出发，‘莉雅’这一角色典型地符合许多剧情游戏中的‘傲娇角色’设定。
　　嘴硬心软，内心充满了对主角的思念。
　　这种角色设定一旦成功，无疑是极具吸引力的。
　　也就是说，在玩家的角度下，维克托对莉雅自然是持有一定的好感。
　　这份好感，纯粹是玩家对角色的喜爱与欣赏之情，与真实的情感和亲情无关。
　　同样地，对于其他人设吸引人的重要角色，维克托对她们同样拥有身为玩家的喜欢。
　　可即便如此，如果在遇见科科特之前。
　　在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在没有意识到角色们的角色的真实性前。
　　哪怕对莉雅抱有相应的好感度，面对她的请求，维克托也只会选择拒绝。
　　因为在他作为玩家的意识里，NPC并非真实存在。
　　因为他的意识依然是玩家，在玩家的眼里，NPC是不真实的。
　　他不会将自己的情感投入到一个NPC身上。
　　但是，一切在遇见卡俄斯之后发生了变化。
　　当他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感受到科科特的痛苦和悲伤，意识到每一个角色的存在都是真实的。
　　那份从玩家对NPC的好感，也转变成了对一位真实之人的情感。
　　但这些，他无需向科科特解释。
　　即便告诉她，科科特也难以完全理解。
　　而现在，科科特呆立原地。
　　维克托的话语令她微张双唇，惊愕之色遍布面庞。
　　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反应过来，声音颤抖地问道：
　　“所以你是在跟我说，你们之间还是两情相悦？”
　　“或许吧。”
　　维克托的回答让科科特感到一阵脑海空白。
　　她不能接受。
　　毕竟在旁人眼中，他和莉雅无异于长久相处的家人。
　　这，这是应该发生的事情吗？
　　科科特望着维克托的现状，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难道维克托会对此毫无察觉吗？
　　这不应该是她记忆中的那个维克托。
　　那个总是能够掌控一切，计划周详，将所有可能性和意外都纳入考量的维克托。
　　那他为什么还……？
　　突然，科科特心头一震，意识到了这一切背后极为关键的一人
　　格温！
　　想到这里，科科特急切地问道：
　　“那……那你的未婚妻呢！？”
　　“你和她已经结婚，难道你没想过她的感受……？”
　　“这也是我想对你询问的事情。”
　　维克托的目光深邃而坚定，缓缓移至科科特，令她感到一阵不安。
　　那份冷漠，那份淡然，再次降临。
　　每当维克托准备提出问题时，总意味着他在酝酿着什么大事情。
　　收集信息，然后将这些信息整合起来，制定策略。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在我离开后不久，格温就能一己之力斩杀两只半神巨人。”
　　“难道，你从不觉得这件事，很不正常么？”
　　听到这番话，科科特一愣，皱起眉头，细细思索了起来。
　　好像的确如此，格温有些强大得过于离谱了。
　　在这之前，科科特不是没有见过这位强大的骑士。
　　她心怀正义，却并不偏执。
　　既能维护善良之人，也绝不手软于任何罪恶之徒。
　　当时的格温同样十分确实强大，但她的强大仍在人类的范畴之内。
　　然而，自从她击败了那两只半神巨人后，格温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的正义变得冷酷无情，她的行为开始偏执。
　　就像是一把无情的铡刀，将一切罪恶无论大小，一并斩之。
　　而且，她过分的强大也没有让任何人怀疑。
　　就好像她如今的性格影响一样，每个人都认为她的强大理所当然。
　　在这样的印象之中，她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帝国中在维克托与奥伯利离开以后的最强者。
　　“你曾是法师议会的议员，所以……”
　　“即使不由我提醒，你也应该意识到格温的这种正义与某位神祇不谋而合。”
　　维克托的话，仿佛唤醒了科科特内心深处的某种认知，让她直接瞪大了眼睛。
　　大脑之中，瞬间闪过了那位存在的名字。
　　“正……正义女神？”
　　科科特震惊地反应，让维克托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似乎他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反应。
　　“现在的格温，已经不是我们熟知的格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