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两个世界

    “哦，什么意思？”
　　班尼特看向老法师，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老法师放下手里的花，轻叹了一口气，对班尼特说道：
　　“神赐之上有两种，化凡与圣徒，化凡是放下，圣徒是训教，两种不同的路，产生的力量也不同，那天的战斗，你应该也看过，那个兽人就是化凡，你对他的力量有什么理解吗？”
　　班尼特眯了一下眼睛，想到那些神赐忽然变慢的动作，还有剑上消失的白光。
　　“那些神赐的力量，都消失了？”
　　“对，都消失了，消失的不是他们的力量，是他们的气，更加具体点，消失的，是魔气，骑士和法师的力量都离不开魔气，在汉尼拔的视线下，一切魔气都会消失。”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化凡会呈现这样的力量？”
　　“我也不知道，骑士的力量来源于心灵，来源于生命的大愿，奇怪的是，一个大愿的实现，居然是要去除魔力，真是疯狂，没了魔力，人就成不了骑士，就没有骑士的力量，这样的人，拿什么去保护自己的种族？”
　　“或许，世界本身就不渴望超凡呢？”
　　“那她又为什么给予超凡奖励，给于超凡那恐怖的力量？”
　　“或许是她没见过一个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
　　“谁见过？怎么可能，看看那些魔兽，那些巨龙，班尼特，你见的还是太少，这片大陆外面，还有更恐怖的存在，班尼特，我们的大陆，在几万年前可不是这个样子，魔兽才是世界的主人。”
　　“或许，没了魔气，人类和那些野兽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大？”
　　老法师疑惑的看向班尼特，连丹妮斯都呆呆的看向班尼特，野兽和人的差距没那么大？这是什么傻话。
　　“没那么大？熊、狮子、老虎、狼、鬣狗、犀牛、大象、野牛，这些动物，没了魔气，他们一样杀人如杀鸡，班尼特，别开玩笑了，是超凡拯救了人类。”
　　他们无法理解一个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就像人无法想象用鱼鳃呼吸是什么感觉。
　　班尼特沉默过后，缓缓说道：
　　“或许，人类可以团结，弱小的人类可以互相帮助，相互配合，杀死比自己强的多的东西。”
　　大法师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班尼特，弱者不会团结，弱者只会等着强者拯救，看看这个人类帝国，一万年了，弱者被贵族压榨着，他们团结了吗？
　　没有了那些领民，贵族就没了任何意义，只要他们团结，他们就可以战胜贵族，得到一个，只要努力，就可以轻松活下去的世界，可是一万年了，没有发生过一次。”
　　一万年，这个世界没有反抗，没有挣扎，为什么？
　　班尼特疑惑了，这里没有文艺复兴，没有思想解放，但是这里有自然科学，有教堂，有艺术，有文学，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将人们团结在一起，推翻这个腐朽，没有活力的中世纪？
　　“对于超凡，光讨论人也没有意义，班尼特，你能想象，没了超凡力量，牛如何反抗狮子，野猪如何反抗老虎，鹿如何反抗野狼？”
　　班尼特都没有思考，直接回答道：
　　“它们都会诞生自己的生存智慧。”
　　“别傻了班尼特，没了超凡力量，鹿无法反抗狼，野猪无法反抗老虎，牛也无法反抗雄狮。”
　　班尼特再次回应道：
　　“它们可以团结。”
　　“有超凡力量拉近它们的差距，他们才有了反抗的机会，没有超凡力量，他们只会四散而逃，然后被猎杀者逮到，然后被杀个干净。”
　　“他们不会被杀干净，猎杀者只是在肚子饿的时候，才会去捕猎。”
　　不对，班尼特猛的惊醒，在那个世界，它们被称为猎食者，不是猎杀者。
　　一个杀，一个食，这是完全不同的。
　　“猎杀者的杀戮欲望是无限的，它们有智慧，有欲望，最大的欲望就是杀戮，就像贵族，他们不愁吃喝，但依旧无休止的剥削着领民，这是自然的法则，真正的弱肉强食，没有半点温情。”
　　班尼特眯着眼睛，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如此的相像，唯一的不同之处，这里多了魔气。
　　那个世界，是真的弱肉强食吗？或者说自然法则，真的就是弱肉强食吗？
　　猎食者和猎杀者，就差了一个字，却是对生命解释的最大差别。
　　两个世界不断旋转，在班尼特的脑海里的不断碰撞，超凡世界里，带着鹿群奔跑的头鹿，它们永远在躲避着狼，这里只有对抗。
　　平凡世界里，狮子和斑马一起喝水的场景，而那个平凡的世界，对抗间，却有着一丝和谐。
　　终于，班尼特抬起头，那双灰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反射着两个世界的倒影，他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自然法则不是狼和鹿的对抗，自然需要的是均衡，这个世界是均衡的，这里的强者占据了太多的力量，拥有了绝对的强者地位，这才会出现猎杀者。
　　如果没有超凡力量，它们就该被称为猎食者，他们的捕猎不该是为了杀戮，应该是为了生存，否者，世界就是不均衡的。”
　　老法师笑了笑，直接说道：
　　“人类也是动物，你觉得人类的模式均衡吗？贵族会不会满足生存后，不在剥削领民，醒醒吧，世界是喜欢强者的。”
　　班尼特沉默了，在这个世界，强者肆意妄为，强者的绝对统治，强者的绝对真理，好像是理所应该，就像这里没有猎食者，只有猎杀者。
　　这里的狮子和斑马，永远不会去一条河里喝水。
　　仔细想想，好像那个平凡的世界也是这个样子，普通人对于强者，总是不团结，且总是不反抗的，只有一个伟人，是真正做到了团结农民。
　　不对，不是的，这里的中世纪持续了一万年，而那个世界才多少年？反正不超过2000年。
　　为什么这里没出现一位伟人？
　　班尼特疑惑的同时，脑海里闪过一位奇怪的女人，贝丝。
　　还有她金色眼睛注视下的圣彼得伯爵领，还有那个小教堂，那个被洗脑的孩子。
　　圣彼得伯爵领，绝对的公平和谐社会，一个万事都有标准的地方，一个没有感情的地方。
　　那里没有悲伤，也没有快乐。
　　那里更像是平凡世界的自然法则，猎食者捕猎，但会和斑马在一条河里喝水，两者是平等的。
　　班尼特摇了摇头，笑道：
　　“是世界的错，有超凡力量在，这里出现一位英雄的可能性太低了，至于那边，没有超凡力量，一位坏人的诞生，也太过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