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巡山力士，试药童子

    三阴观虽是旁门，但亦是正经道观，早晚功课还是要做的。</br>　　但也唯有正式弟子，有资格起坛诵经，白苍等杂役的早课，就是站混元桩。</br>　　一到早课时间，白苍顿时发现了“道箓加持”的恐怖之处。</br>　　在一众杂役当中，初窥门径的混元桩，简直就是鹤立鸡群。</br>　　不过白苍却并未急着表现自己：杂役表现再好，终归也只是杂役。</br>　　唯有想办法跳出杂役院，才能获得往上爬的机会。</br>　　而最佳的机会，就是半个月后的考核。</br>　　三阴观虽然初立不久，但好歹也是旁门大教，emmm，的别府的分坛的下院，反正就是规矩森严、晋升有序。</br>　　初入门者为杂役，三个月后考核，表现优秀者可晋升为外门弟子，补入各房效力。</br>　　到那时候，就有机会学习更加高深的武功，正式进入三阴观的晋升序列。</br>　　但是外门弟子，亦有差距。</br>　　三都五主暂且不说，十八头中又有八大执事。</br>　　经堂清贵，客堂权重，库房油水厚，寮房武力强。</br>　　跟着八大执事，总比跟着饭头、菜头、净头、圊头这些“卡拉菲”强吧？</br>　　尤其是圊房，须担除粪便，打扫干净，厕内清洁，那是人干的事？</br>　　可是白苍“囊中羞涩”，又没有人脉关系，哪有这么容易混到好差事？</br>　　如果不想想办法、走通捷径的话，估计还是难逃苦役之命。</br>　　但是谁让咱是“旁门左道”呢？我辈旁门，走的就是捷径。</br>　　有钱是一条路，有人也是一条路，但是没钱没人，不代表就无路可走。</br>　　正想着，杂役执事“死人脸”，忽然吩咐一众杂役列队，自己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匆匆走了出去。</br>　　见此情形，白苍眉头一皱，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当即将众人护至身前。</br>　　不多时，一个身高九尺、肌肉虬结的道人，被“死人脸”迎了进来。</br>　　“此乃寮房陈巡照，还不快点行礼？”</br>　　死人脸微微躬身站在壮汉身后，趾高气昂地对众杂役道。</br>　　“我等拜见巡照道长。”在场的杂役纷纷躬身行礼。</br>　　白苍随大流躬身下拜，心中却是恍然：原来是寮房巡照，怪不得这“死人脸”如此巴结，连“冰山”都融化了。</br>　　三阴观的架构，三都乃是大管家，都管掌管条例规矩，都讲掌管功法典籍，都厨掌管钱粮财物。</br>　　五主则是观主亲传，分别为：堂主、殿主、经主、化主、静主，皆受供奉清修。</br>　　三都五主之下，就是八大执事，负责日常各项具体事务的执行。</br>　　其中寮房便是权势排名前三的“部门”，常设三五执事，或曰巡照，或曰巡寮，或曰执寮，各有所掌。</br>　　其中巡照便有常住监察，统辖大小执事之职，办理常住一切公干，安派执事，巡察一切杂事，查管众执事，抽补升迁，提调机密。</br>　　别说是“死人脸”这个不入流的杂役执事，就连八大执事外的“十头”，都要看“陈巡照”的脸色。</br>　　“今日来是有好事，尔等切莫错失机缘。”</br>　　陈巡照这不废话，“按观中规矩，你们这期杂役该分到各房劳役三年，才有转迁晋升的机会。”</br>　　“但观中新设药堂，急缺人手，所以才有了这次机缘。”</br>　　“三天后，你们便到药堂报到，一体转为巡山力士。”</br>　　说罢，陈巡照又道：“另外，药堂招试药童子三人，有意者可向你们管事报名。”</br>　　几句话说完，陈巡照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br>　　整个杂役院内，却是鸦雀无声，所有的杂役都面如死灰。</br>　　正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童子高。</br>　　凡宫观丛林，皆有“童子”、“力士”之分，体系规矩各不相同，但脉络大体一致。</br>　　那就是“童子授箓”、“力士帕鲁”！</br>　　比如三阴观，从杂役到外门，再从外门晋升内门，便可获授“童子箓”，成为真正的三阴观弟子。</br>　　可若是当了“力士”，那就是前途无亮，永远也是当牛做马、任劳任怨的命，绝不可能再转入“道童—道徒—道士”这个序列。</br>　　更别说，就算是在“力士帕鲁”当中，“巡山力士”也是炮灰中的炮灰，死亡率常年高居不下。</br>　　他们这期杂役被划归“巡山力士”，跟判了死刑有什么区别？</br>　　不过白苍表面上随大流，跟着“面如土色”，心里却在狂喜。</br>　　他心心念念的“捷径”，这不就来了吗？</br>　　食有质：百毒不侵，可化百毒为元气补益自身。</br>　　在获得这项加持天赋的时候，白苍就在琢磨如何利用这个“天赋”，迅速在三阴观中崛起。</br>　　但他没想到惊喜来得如此之快！</br>　　“启禀执事：我愿报名为试药童子。”</br>　　正想着，白苍还在琢磨如何不当出头鸟的情况下，走通这条“捷径”的时候，已然有“猛士”抢先一步报名。</br>　　却是一个面色红润、身体强壮的少年，越众而出道。</br>　　白苍对他没什么印象，甚至连名字都记不得。</br>　　只是从原身的记忆中得知：此人乃是本期杂役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说是最有希望脱颖而出，通过外门遴选进入内门的“好苗子”之一。</br>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甘沉沦，悍然铤而走险。</br>　　“章亮是吧？那就算你一个。”</br>　　“死人脸”闻言点了点头，环顾一圈后又道：“还有谁要报名？”</br>　　“我也报名。”</br>　　“试药就试药，总比当巡山力士强。”</br>　　“反正都是个死，还不如搏一把。”</br>　　章亮一带头，又有七八个杂役争前恐后地向前一步。</br>　　白苍一看“竞争激烈”，连忙也跟着上前说道：“俺也一样。”</br>　　总共就招三个试药童子，谁能想到“送死”的活计都有这么多人抢着干呢。</br>　　“好好好，都是有心气的，有心气好啊！”</br>　　见此情形，“死人脸”似笑非笑地念叨一句，又转头看向众人，“还有谁要当试药童子？”</br>　　这话一出，本来想报名的杂役，通通都缩了回去。</br>　　就连已经报名的人，也有几位默默退回人群当中。</br>　　最后竟是只剩下三人，“固执”地停在了原地。</br>　　除了白苍和章亮，还有一个面色卡黄的瘦弱少年。</br>　　“不知天高地厚，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br>　　“死人脸”见状摇了摇头，“试药童子可不是那么好当的。”</br>　　“这里有颗小五毒丸，谁能吃下去还活蹦乱跳，就算通过考核，有资格报名当试药童子了。”</br>　　“死人脸”袖袍一甩，三颗腥臭扑鼻的黑色药丸，就分别落入了白苍等人的手中。</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