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献战略

    “曹操大势已成，新野临近许昌，乃困龙之地，死守必无作为，当弃之。”</br>　　“可弃新野之后，该往何处？”</br>　　“新野失守，樊城便暴露在外，使君认为，刘景升可有抗曹之心？”</br>　　刘备思索片刻，答道：“刘景升无攻曹之意，但应有抗曹之心。”</br>　　“其子刘琮如何？”</br>　　刘备眉头一蹙：“此子胸无大志，胆小怕事，恐无抗曹之心。”</br>　　“依我看来，刘景升年迈气衰，约莫只有一年时日了。”</br>　　刘备一惊：“子平还有算命之术？”</br>　　诸葛亮羽扇轻抚，低头呢喃道：“的确不无可能。”</br>　　丘衡笑道：“在下确有些许相人之术。”</br>　　幸好这个时代人们相信命数，正好可以掩饰自己从未来了解到的历史进程和人物命运。</br>　　“不过，刘琮继位对我们又有什么影响呢？”</br>　　“有，主公可有舆图？”</br>　　刘备当即走向书架，拿出一卷竹卷，横铺在桌上。</br>　　“子平请讲。”</br>　　“主公请看。”丘衡用手指点了一下新野，又点了一下樊城：“新野失守，最近的城池便是樊城。”</br>　　接着又点了一下襄阳：“襄樊二城隔江而望，若有抗曹之心，那襄阳便可由水路输送辎重，协助樊城防守，樊城可守。”</br>　　丘衡顿了一下，又说道：“但若襄阳不相助，樊城一座孤城，绝无可能挡住曹操大军，如若刘琮降曹，则樊城腹背受敌……”</br>　　丘衡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谁都明白，刘备转向诸葛亮问道：“孔明以为如何？”</br>　　诸葛亮点头道：“子平所言不虚，若刘景升亡，樊城不可守之。”</br>　　“既如此，何处是我刘备容身之所啊？”刘备郁郁道，他这大半辈子都在四处流离，心中自然十分憋屈。</br>　　丘衡看在眼里，见诸葛亮还是没有接过话的意思，估摸着他想不到刘表的死，暂时还没考虑对策，心中暗道：“对不住了孔明，又要抄你的计划了。”</br>　　丘衡指了指夷陵和江陵的位置：“主公可带兵由陆路进守夷陵，再遣一支偏军由水路进守江陵。”</br>　　诸葛亮眼前一亮，频频点头道：“原来如此，夷陵江陵呈犄角之势，可以从水路互相驰援，的确可守，子平大才，吾所不及。”</br>　　“哪里，我只是算到刘景升命数，这才未雨绸缪，孔明之才，远胜于我。”</br>　　“哈哈哈，两位军师都是人中龙凤，就别相互吹捧了。”</br>　　计划已定，刘备松了一口气，略显欢喜，转而问道：“子平既有相人之术，可否替我相上一面？”</br>　　丘衡假意看了一番，笑道：“主公有天人之姿，仅需一处龙腾之地，即可化龙腾达。”</br>　　“哦？此地在哪？”</br>　　丘衡微微一笑：“此地就在荆州。”</br>　　“哈哈哈，那依我看，此地就在新野，孔明子平尽收之时，便是我刘备化龙腾达之日。”</br>　　三人在房中闲聊，不时传出几声大笑，直至深更，诸葛亮和丘衡才离开。</br>　　两人并行片刻。</br>　　“子平。”</br>　　“嗯？”</br>　　“你先前说的计划应该还有所保留吧？”</br>　　丘衡微微一愣，笑道：“果然瞒不过孔明你啊。”</br>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br>　　丘衡一惊，他担心的是他知道那时会有十万百姓沿路跟随，大大拖慢了刘备行军速度，而被曹操追上，不得不放弃夷陵。</br>　　但这分明是突发事件，诸葛亮怎么可能现在知道。</br>　　于是试探问道：“哦？我在担心什么？”</br>　　这一天以来，都是诸葛亮和刘备在试探丘衡的能力，如今丘衡这么一问，诸葛亮便觉得这是丘衡在回试他的能力。</br>　　这一刻，诸葛亮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回道：“虎豹骑！”</br>　　丘衡恍然，原来诸葛亮说的是这个。</br>　　难怪了，难怪历史上关羽明明应该早到江陵却在半路的汉津接到败逃的刘备，原来诸葛亮早就担心长途行军会被曹军的精骑追上，做了两手准备。</br>　　既然如此，那就顺着说道：“的确，这点不得不防。”</br>　　“到了那时，恐怕就只能顺江而下，去江夏联孙抗曹了。”</br>　　这正是正常的历史走向，丘衡点头道：“是啊，光靠主公目前的力量，占不住上游地区，就没法独力抗曹。”</br>　　双方默而不语，分别回府。</br>　　丘衡的府邸是刘备亲自安排的，规格不小，也有几个侍女负责起居生活。</br>　　躺在床上，他开始思量着自己的前途。</br>　　如果在曹操手下，他可以操控几个关键的节点，促使魏国尽早统一全国，比如在新野就尝试剿灭刘备，赤壁防火攻，控制司马家等等……</br>　　但现在投在刘备手下，显然就不是躺平可以解决的事情了。</br>　　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内政能力，说不准以后，自己也要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谋士，随军征战。</br>　　在此之前，他所要做的，是尽可能为将来的蜀汉，保留住人才，不至于陷入无人可用的境地。</br>　　随后几天，都是丘衡熟悉军中将领及事务的时间。</br>　　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打过招呼了，除了一个人对丘衡避之不见。</br>　　丘衡亲自提了两坛刘备赏赐的美酒，登门拜访。</br>　　“主人，有人求见。”</br>　　“谁啊？”</br>　　“丘衡，丘军师。”</br>　　“他来干嘛？不见不见！说我身体不舒服。”</br>　　“是。”</br>　　一会儿过后……</br>　　“丘军师！你不能进啊！丘军师……”</br>　　张飞在厅中闻言一惊，慌忙要走，不想丘衡已经进了厅门。</br>　　丘衡大笑道：“张将军是哪里不舒服啊，不如让我瞧瞧？”</br>　　“你来干嘛？”张飞没好气地说道，但眼神又被丘衡手中的两坛酒所吸引，直勾勾地看着。</br>　　丘衡把酒坛往案几上重重一砸。</br>　　“张将军可知，这是何酒？”</br>　　张飞瞪眼说道：“不就是杜康嘛，显摆什么！”</br>　　嘴上说着，心中却满不是滋味，他多次向刘备求一坛都不给，如今给这个文文弱弱的人一送就是两坛。</br>　　“此酒可好？”</br>　　张飞怒道：“你莫不是成心消遣俺？俺可不怕你，滚出去！”</br>　　丘衡轻笑一声，用力拍掉其中一坛酒的封泥，顿时酒香四溢。</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