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0章 荒诞

    半小时后，萧晨等人离开了。</br>　　相比较来时，萧晨的心情，颇为复杂。</br>　　陈泽说，不让他报仇，一切都是徐红惠自愿的，包括付出生命。</br>　　甚至后来，徐红惠被埋在萧家后山，在陈泽甚至徐红惠的家人来看，那都是至高的荣耀。</br>　　如果不是死在萧家，又怎么能有这份殊荣？</br>　　听陈泽这么说，萧晨心情复杂，而白夜眼珠子则瞪圆了。</br>　　这里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br>　　他觉得很可怕，这就是古武世家对他们的掌控么？</br>　　恐怕萧家在他们心中，已经是至高无上的信仰了，就像是古代，能为皇家而死，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耀！</br>　　萧羽、郝剑，包括孙悟功，倒是觉得挺正常的，毕竟他们一直呆在这个环境中。</br>　　至于李憨厚，他压根不理会这些，甚至都不过脑子的。</br>　　“我靠！”</br>　　等离开陈家后，白夜忍不住叫了出来。</br>　　“什么情况，我无法接受。”</br>　　“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他们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的命是萧家给的，一切也都是萧家赋予的，那能为萧家而死，是他们的荣幸。”</br>　　孙悟功对白夜说道。</br>　　“你们白家，没有这样的人么？”</br>　　听到孙悟功的话，白夜心中一动，他想到了白家暗卫。</br>　　白家暗卫，大多数人，甚至全部人，也是如此想法吧。</br>　　白家赋予他们一切，他们愿意为白家去死！</br>　　甚至觉得，这是荣耀！</br>　　想到这里，白夜苦笑，他不可接受的事情，原来白家也有。</br>　　只不过……他以前一直没意识到而已。</br>　　“大哥，徐阿姨的家人，都是这种想法，你还要为她报仇么？”</br>　　萧羽看着萧晨，问道。</br>　　“杀人偿命。”</br>　　萧晨缓声道。</br>　　“不管陈泽是什么想法，徐姨终究是为我而死，哪怕她心甘情愿，我也会给她一个交代。”</br>　　“嗯。”</br>　　萧羽点点头。</br>　　“这些年，七叔好像颇为照顾陈家的。”</br>　　萧晨回头，看看陈家的方向，眼神颇为复杂。</br>　　其实不光是白夜无法接受，他在外面多年，思想也早就改变了，有些事情，他也无法接受。</br>　　“走吧，我们随便在镇子上转转。”</br>　　萧晨收回目光，尽量不再去想这件事情，随意溜达起来。</br>　　中午的时候，他来到了镇子上最大的酒楼。</br>　　此时，酒楼前已经有不少人了，以老者为首，一个个面带笑容，正在聊着什么。</br>　　“大少爷来了。”</br>　　有人看到了萧晨，喊了一声。</br>　　听到动静，众人纷纷上前，与萧晨打着招呼。</br>　　萧晨笑着点头，一一回应着，带着他们进入了酒楼。</br>　　酒楼也早就得到消息，特意腾出了三楼，来招待萧晨等人。</br>　　很快，酒菜上来了。</br>　　“来，我敬大家一杯。”</br>　　萧晨起身，端起酒杯，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br>　　老者们见萧晨起身，也赶忙站起来。</br>　　“来，干杯。”</br>　　萧晨一饮而尽，这一杯，不光是敬他们，也是敬过往。</br>　　平日里，他以为把儿时都给忘了，可回来以后，尤其见到这些熟悉的人，以前的一幕幕，又变得特别清晰。</br>　　原来一切，他都没有忘，而是隐藏在了心底最深处。</br>　　“大少爷，这次您回来，就不走了么？”</br>　　等坐下后，老者小心翼翼地问道。</br>　　“走，处理完一些事情就走。”</br>　　萧晨笑了笑，说道。</br>　　“大少爷，你这么多年没回来，就算要走，也得多呆一阵子吧？”</br>　　老者看着萧晨。</br>　　“或者留下来，外面……哪有这里好。”</br>　　听到老者的话，白夜看了他一眼。</br>　　其实，此时的他，也分不清到底是外面的世界好，还是这里好了。</br>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残酷，这里很简单，但……终究无趣了些。</br>　　一辈子活在这里，就像是坐在井中，抬起头，看到的也只是萧家的这片天。</br>　　他再想想，华夏这么大，不说萧家这个小镇，其实有太多太多的偏远地区，那里的人，也是这么活着。</br>　　他们没见过外面的世界，甚至对外面的世界有所恐惧……与世隔离。</br>　　不过白夜觉得，让他们看到外面的世界，他们应该就不愿意这么活着了吧。</br>　　“呵呵，王叔，以后我会经常回来的。”</br>　　萧晨看着老者，笑着说道。</br>　　“好，那就好。”</br>　　老者点点头。</br>　　等酒过三巡，气氛更好了，可能也是见萧晨没什么架子，众人也稍微放开了一些。</br>　　“王叔，我刚才去过陈家了。”</br>　　萧晨想到什么，对老者说道。</br>　　“陈家？哦，陈泽家么？他家以前那女人，是大少爷的奶娘。”</br>　　老者想了想，想起来了。</br>　　“嗯。”</br>　　萧晨点点头。</br>　　“陈泽又成家了，后来七爷去了陈家，把徐红惠，是这名字吧？把她葬在了萧山上。”</br>　　老者说起这个时，带着几分羡慕。</br>　　“对，徐姨的墓，在萧家后山，我去祭拜过了。”</br>　　萧晨点点头。</br>　　听到萧晨的话，老者更为羡慕了，死了能让萧家大少爷去祭拜，这得多大的荣耀啊。</br>　　萧晨见老者神色，露出苦笑。</br>　　可能外面世界的人，无法接受他的想法，可这里的人，确实是如此。</br>　　“我想为徐姨报仇，陈泽让我不要报仇……”</br>　　萧晨想了想，说道。</br>　　“报仇？哦，听说她当年是死于意外，是吧？”</br>　　老者一怔，随即点点头。</br>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她死了，却能葬在萧山，那就是她几辈子修来的。”</br>　　“不是，王老伯，她是让人毒死的，难道不用为她报仇？”</br>　　白夜忍不住了，开口说道。</br>　　“白少爷，虽然小老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如果换做是我，能死后葬进萧山，我愿意。”</br>　　老者对白夜说道。</br>　　“……”</br>　　听到老者的话，白夜目瞪口呆，这……这特么脑子有毛病吧？</br>　　无法想像，无法接受！</br>　　愚昧无知？</br>　　还是如何？</br>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br>　　“当年她死后，有消息说，是因为大少爷死的？”</br>　　老者看向萧晨，问道。</br>　　“嗯，萧家有人要毒杀我，徐姨为我而死。”</br>　　萧晨点点头。</br>　　“这就是了，她能为大少爷而死，那是她的荣幸……她娘前些年也去世了，活着的时候，也经常说，她这个闺女，这辈子做了这么一件大事！后来，七爷把她葬在萧山，她娘更说，没想到养个闺女，能葬入萧家，是极大的荣耀。”</br>　　老者对萧晨说道。</br>　　“再说了，萧家也没亏待她，更没亏待她娘和陈家，陈家修缮房子，也是萧家拿钱的……七爷亲自来镇上交代过，让人伺候她娘终老。”</br>　　“……”</br>　　白夜没再说话了，他觉得有些荒诞，换做以前，他想都不敢想。</br>　　现在，却这么发生在他眼前。</br>　　萧晨也沉默了许久，不光是陈泽，连徐姨的母亲，也是这么觉得么？</br>　　他想了想，还是能想到徐姨的母亲，那也是一个很不错的老太太。</br>　　“大少爷，听小老儿一句劝，别为她做什么了，更不用为她去报仇……”</br>　　老者看着萧晨，认真道。</br>　　“来，王叔，我们喝酒。”</br>　　萧晨笑笑，没有多说什么，端起酒杯，与老者碰了碰杯子。</br>　　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做。</br>　　不过，他的心境，与之前还是有了变化。</br>　　与此同时，萧羿也得到了消息。</br>　　“他在跟镇子上的熟人喝酒？”</br>　　萧羿神色有些古怪，问道。</br>　　“是。”</br>　　汇报的人，点点头。</br>　　“行，你先下去吧。”</br>　　萧羿挥挥手，随即看向了对面的萧盛。</br>　　“他以前经常去镇子上？”</br>　　“嗯。”</br>　　萧盛点点头。</br>　　“他跟镇子上的一些人，挺熟悉的。”</br>　　“呵呵。”</br>　　萧羿笑了笑。</br>　　“真没想到，堂堂萧家大少爷，会跑去镇子上……不过，这也是好事儿啊。”</br>　　萧盛没说话，他也是刚过来，不知道萧羿找他做什么。</br>　　“这小子对萧家没什么太多归属感，现在嘛，倒是有可能，让他回归萧家……之前他们说，萧晨还去那个奶娘家了。”</br>　　萧羿说到这，声音冷了几分。</br>　　“当年徐红惠被毒杀，你调查过么？”</br>　　“调查过。”</br>　　萧盛点点头。</br>　　“毕竟……凶手要杀的，是萧晨。”</br>　　“老夫觉得你也会调查过，有线索么？”</br>　　萧羿问道。</br>　　“有四个目标，但是没有证据。”</br>　　萧盛回答道。</br>　　“谁？”</br>　　萧羿精神一振，有目标就好。</br>　　“萧威、萧云洪，萧连，还有萧磊。”</br>　　萧盛沉声道。</br>　　“萧磊？”</br>　　萧羿对这个名字，似乎有些陌生。</br>　　“嗯，与萧连同辈，最近没在萧家……”</br>　　萧盛点点头。</br>　　“去哪了？能找到他么？”</br>　　萧羿皱眉。</br>　　“可以，他算是萧家放在外面的人之一，处理一些事情。”</br>　　萧盛点头说道。</br>　　“让他回来，只要有嫌疑，就先回来……萧云洪、萧连，如果真是他们的话，倒是麻烦了。”</br>　　萧羿眯起眼睛。</br>　　“如果我们跟那小子说，是萧云洪或者萧连下毒的，你说他会相信么？他肯定以为是把事情往死人身上推。”</br>　　“嗯。”</br>　　萧盛点头。</br>　　“还有萧威……”</br>　　萧羿想到萧威，皱起眉头。</br>　　“你觉得会是他么？”</br>　　“有很大嫌疑。”</br>　　萧盛想了想，说道。</br>　　“等等吧，要是不来找老夫，那就先控制了再说……这事儿，总要给那小子一个交代！”</br>　　萧羿沉声，有了决定。</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