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科波拉的提示

    “唱片业又一钜子加入好莱坞”。
　　“每日综艺”的“消息”版面，有一个角落处，是“杰里·温特劳布制作公司”新片正式宣布新导演加盟的新闻。
　　“杰里·温特劳布，准备把他的天赋带到好莱坞。他对本报记者透露，新锐导演罗纳德·V·李，将加盟‘龙威小子’剧组，担任导演一职。据悉，他也是这部电影的编剧。”
　　“被斯坦利·库布里克称赞为新锐导演中最有潜力的导演之一，罗纳德·李是纽约大学帝势艺术学院的肄业生，他曾经执导环球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和小制作‘彗星之夜’。
　　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执导七百五十万的大制作。。杰里·温特劳布先生表示，他欣赏罗纳德·李的天赋，和对青少年观众的敏锐洞察。
　　温特劳布先生对本报表示，本片的故事根据真实事件改编，他表示“龙威小子”将会是一部让青少年观众喜爱的动作浪漫喜剧。”
　　罗纳德把这份报纸叠好，放进自己的收藏盒子里。前日和经纪人一起，去和温特劳布签订了导演合约。一共二十万美元的导演薪酬，外加百分之一的盈利分红。不算分红部分，大约和自己的编剧酬劳持平。
　　不过这种盈利的分红，一般来说对导演和演员来讲，都是一个荣誉的条款，大多数时候，没有人拿得到。这和罗纳德自己投资了一部分钱的“彗星之夜”是不一样的。
　　罗纳德看重的，是有电影最多八百五十万美元的预算，其中一百万是后备金，如果拍摄期间不够，要温特劳布签字后才能使用。
　　而且温特劳布和哥伦比亚签订了发行协议，所以“龙威小子”的营销，和发行，都不是问题。哥伦比亚作为老牌制片厂，这方面一定比大西洋要稳当的多。
　　罗纳德还记得签约的那一天，自己问温特劳布，对帕特·森田演宫城师傅的看法。温特劳布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他还是制片人，就不可能用帕特·森田。并且拒绝了进一步讨论。
　　罗纳德只好把这件事情暂时放下，和温特劳布谈论起其他几个主要角色的选角问题。
　　男主角确定，不找星二代们来主演了。温特劳布已经让苏珊向好莱坞各大经济行发出了试镜邀请。不过因为所有的青年演员，现在都跑去试镜“赤色黎明”，所以“龙威小子”的试镜要退后一些。
　　女主角是個花瓶类的角色，只要是个邻家女孩气质的漂亮姑娘，让丹尼能够意见钟情的那种就行。罗纳德私心下，向温特劳布推荐了海伦·斯雷特。
　　从经纪人那里看过试镜照片以后，温特劳布表示可以直接进入第二轮试镜，等男主角丹尼的人选确定，一起试镜看看化学反应即可。
　　宫城师傅是日裔，比较特殊。已经尽可能的找了好莱坞所有的日裔和华裔演员来试镜。也托CAA的奥维茨带话，向东瀛电影届要了一些会说英语的演员照片。
　　罗纳德想起艾维尔森的提示，当年弗朗西斯·科波拉在找马龙·白兰度来演“教父”的的柯里昂的时候，也面对制片公司的高层极力反对，不过最后他还是做成了事情。动了上门取经的念头。
　　科波拉很忙，他在俄克拉何马套拍的第二部欣顿小说改编的电影“斗鱼”，已经完成了剪辑，马上就要上映。这次没有通过华纳兄弟，而是用自己的“西洋镜”公司来做发行，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好在尼西塔也是科波拉的经纪人，经过他的电话，罗纳德得以上门拜访，科波拉说好给他半个小时的时间聊聊。
　　“哎，罗尼。怎么，听说你有事找我？”科波拉的气色以前片场的时候好了很多，“世外顽童”的票房不高不低，有两千五百多万美元。下映以后，华纳兄弟把一部分状况良好的拷贝运到国外，开始海外放映，预计又能收接近一千万。
　　这让科波拉的名头，在“旧爱新欢”票房惨败以后，又有了信誉。各家制片厂又开始找他导演。著名独立制片人罗伯特·埃文斯也在找科波拉商讨项目。
　　“我就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我有事情向你请教。当初你拍‘教父’的时候，是怎么说动派拉蒙的高层，让他们启用马龙·白兰度的？我遇到了类似的问题，想借用你的智慧，弗朗西斯。”
　　“马龙·白兰度啊”，科波拉扶了扶眼镜，“这说来话长，你来点萨拉米香肠吗？我朋友从欧洲带来的。来杯红酒？我的庄园出产的。”
　　科波拉给罗纳德倒了一杯红酒，然后点燃了一根雪茄，慢慢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当时白兰度的名声很不好，连续几部电影遇到了事故，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有时候碰到水平很差的导演，他会生气罢演。所以当时派拉蒙一听到我想启用他，就马上拒绝了。”
　　“哦？这倒和我碰到的情况很相似。”罗纳德喝了一口红酒，“这酒味道很不错啊，比上次在奥斯卡晚宴的还要好。我买一箱回去。”
　　“当然，这个年份的气候很不错的，我要是你就会多买一点。”
　　“那我和尼西塔说，味道真不错。”
　　“对了，当时派拉蒙的总裁对我说，禁止我提起马龙·白兰度的名字，禁止讨论他出演教父。”
　　“怎么还能禁止讨论？”罗纳德觉得科波拉肯定有些绝招，这样的情况下，他也能最后让白兰度出演，看来这次是来对了。
　　“我当场就躺在地上，假装出一付要昏过去的样子，表示抗议。如果连提白兰度一个演员的名字都不允许的话，这算什么创作自由呢？他们当时承诺过我创作自由。”
　　“哈哈哈……”罗纳德听了大乐。
　　“我这一招有效果，总裁先生马上屈服，说我可以提起白兰度的名字。但是聘请他是不可能的。”科波拉接着喝了一点红酒，嚼了一块萨拉米香肠，然后抽了一口雪茄。
　　“我和他们抗争了很久，最后总裁先生说可以让白兰度来演，但是必须答应三个条件。
　　第一他必须零片酬出演。
　　谷伛/span第二必须接受试镜
　　第三马龙·白兰度必须缴一百万美元的保证金，如果他在片场的不当行为造成了拍摄延期，就从这一百万里扣。”
　　“这么苛刻的条件，你是怎么让他们放弃的？”罗纳德很好奇，这种条件不可能有任何一个演员答应的。
　　“我马上答应，说可以。”科波拉哈哈大笑，“你要记住，这些制片人都是外行。他们说这些，无非为了表示自己的权力，他们可以决定一些事情而已。
　　只要马龙·白兰度答应出演，而我认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只要真正有决定权的那个人点头，最后的条件都会修改的。”
　　“哦”，罗纳德点头称是，这是一个关键，自己得好好学学。
　　“白兰度不可能接受试镜，所以我给他打电话，说有个角色让他演，但是是意大利裔的，所以想到他家去让他做点即兴表演，找找感觉。
　　马龙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这是试镜。我的人像东瀛的忍者一样，悄悄地走进他家，把摄影机搭好。他一来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是个伟大的演员，所以很讨厌导演和他讨论怎么演戏。我从不指导他怎么演，我给他带了些萨拉米香肠，还有奇诺玉米片，和妙脆角，放在桌子上。
　　这样他就会心理放松，愿意为我试镜。”
　　“所以最后他还是试镜了？”罗纳德拿起一片萨拉米香肠，就着红酒吃了下去。这玩意下酒还是不错的。
　　“是的，白兰度刚刚午睡醒来，一头长长的金发，走到了起居室，他那时候只有四十七岁。
　　他看过‘教父’的小说，也知道我在试镜。所以他马上把长发梳起来，在脑袋后绑了一个发髻。然后拿了一盒鞋蜡，把露在前面的头发弄成黑色。
　　他很有灵性，对我说，维托·柯里昂受了枪伤，这种人说话是很轻的。然后他就‘嗯嗯嗯……’的轻声嘟囔。
　　他又说，维托是老年了，他的腮帮子会掉下来。他又拿了两张纸巾，团了起来放进嘴里‘额额额……’
　　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觉得演的真棒。”科波拉模仿了一下白兰度那种口齿不清的表演方法，惟妙惟肖。
　　“然后他们就被试镜说服了吗？”罗纳德问。
　　“不，不是。罗纳德，你有时候要懂得耍变通。这一行里都是坏蛋。
　　我拿到了需要的试镜片段，转成录像带格式，然后我耍了个小花招，没有给派拉蒙的总裁看，而是飞去纽约，直接给派拉蒙的母公司，海湾西部公司的总裁查理·布鲁霍恩看。”
　　“我对他说只耽误他五分钟时间，他答应看一看录像。”
　　一开始布鲁霍恩先生很不愿意，对我说，“不行……不行……不行……”然后画面上来到了白兰度把头发染黑，嘴里放上餐巾纸，最后用虚弱的声音，‘嗯嗯嗯……’地嘟囔的时候。
　　查理·布鲁霍恩马上抓住我的手，“弗朗西斯，那太棒了！”
　　“那个经典的角色就这样诞生了。”
　　罗纳德听完了科波拉的讲述，还是非常有帮助的。有的时候不要和制片方做口舌之争，他们往往并不清楚导演在想什么，要用实际的影像来说服他们。
　　另外就是，要找到合适的人，在合适的机会，给他们看合适的片段。
　　CAA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日裔演员，罗纳德还是比较认同，同为导演艾维尔森的专业眼光。他想了很久，给CAA的尼西塔拨电话，约了演员帕特·森田私下见一面。
　　帕特·森田是个典型的东瀛人，小个子，见人很客气。他从小在阿美利加长大，是个二代移民。也是完全接受阿美利加的价值观，所以名字是完全西方式的，姓森田（Morita）放在后面，西式的名字帕特（Pat）放在前面。
　　“你好，罗纳德。这么说我还有机会？”帕特·森田从“欢乐时光”这部情景喜剧结束以后，就没有再接到什么角色。正是演员最难熬的时候。而且他是日裔，除了特定的剧集，也没有适合的角色。
　　罗纳德和他聊了聊对宫城老师这个角色的看法。艾维尔森是对的，森田确实很适合。他儿时曾和父母一起，在二战的时候在，被关在集中营好几年。而他自己又被好心的教会救助，免费给他治疗小儿麻痹症，后来没有留下后遗症。
　　这种对阿美利加既有怨恨，又心存感激的心态，简直就和宫城师傅的翻版。除了年纪比“宫城成义”小一点，不过这在化妆术下不是问题。
　　“我和艾维尔森先生的看法一样，不过你这样的外型不行，你得做一些改变。
　　第一你要留胡子。宫城师傅表面上是个独居的修理工，他不会很注重外表，你得留一部乱糟糟的胡子，就像单身人士那样。
　　第二么……你的英语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