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1章 变故

    周五，体育课，教室里渐渐空荡，齐明月的心也跟着这空旷的空间一起忐忑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鼓足勇气，一步步挪向那个总是独自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沉浸在书海中的贺子秋。
　　根据她的观察，小哥从来不参加各种同学活动，不写作业，不合群，所以除了放学，绝大部分时间肯定在座位上。
　　她的脸颊因紧张而泛红，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精心准备的礼盒，终于，她站在了男神面前，声音微微颤抖：“生日快乐！”
　　贺子秋闻言，抬头，看到又是礼物，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随即以礼貌而疏离的语气回应：“谢谢！”
　　他接过礼盒，轻轻放在墙角那堆已略显壮观的礼物之中，那些粉色系、精致包装的礼物，无一不在诉说着女孩们的心意，让齐明月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
　　只有真正的男神才知道，当一个人很帅，而且有才华有能力的时候，女孩们有多主动。
　　是吧，吴彦祖（读者大佬）？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脸颊上的红晕更甚，犹豫片刻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你要不要...现在打开看看？”
　　贺子秋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随口说道：“不用打开了，是块手表吧？挺好的，我喜欢。”
　　这话让齐明月愕然，难道他能未卜先知？还是礼盒上有什么标识？
　　“那...需要我帮忙戴上吗？”齐明月试图寻找更多交流的机会，手指不自觉地揉搓着衣角，显得有些尴尬。
　　“不用了，我随时可以知道时间，对我来说所有的装饰都是累赘。”贺子秋的回答依旧平静而淡然，却像是一盆冷水，浇熄了齐明月心中的那抹小火苗。
　　“行吧～”齐明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夜幕降临，四人小组像往常一样聚在一起写作业，齐明月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凌霄手腕上的那块手表上——正是她精心挑选送给贺子秋的。
　　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自己梦想的破碎声，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死了。
　　难受，想哭！
　　……
　　周日午后，阳光懒散地洒在屋内，李尖尖独自沉浸在雕刻的世界里，对数理化的冷漠早已让她决心掌握一门手艺，以防未来风雨飘摇。
　　至于家中的两位哥哥，一位正奔赴北大的自主招生战场，另一位则在参加府里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
　　这半年来，学校的荣誉榜如同走马灯般变换，无一不彰显着他们的辉煌成就。然而，这次出游的行列中，却独独少了李尖尖的身影，这让她不禁心生几分委屈与不甘。
　　气抖冷！
　　她是看出来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李尖尖暗自鼓劲，手中的刻刀更加用力，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都倾注于这小小的木雕之上。
　　“我刻，我雕，呵呵，就让我用大大的刻刀，弄坏你这个小小的木雕吧，小骚木头！”
　　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对着那即将成型的作品轻声道：“不服？我还有砂纸，我擦，我使劲擦！小样儿，看我不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说着，又拿起砂纸，细细打磨，誓要让这木头臣服于她的意志之下。
　　忽然。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咚咚咚——”。
　　李尖尖无奈地放下工具，擦了擦手，起身走向门口，嘀咕道：“谁啊，这么急？”
　　一开门，竟是小橙子，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孤零零地站在门外，四处张望。
　　没有管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没人看着，一个人到这里来，李尖尖突然底气十足。
　　她堂堂高一的大姑娘难道还怕一个小学生？
　　优势在她！
　　李尖尖双手抱胸，斜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一丝玩味地笑：“哎哟，大周末的来我们家，干嘛了？”
　　“我哥哥呢？”小橙子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倔强。
　　“你哥啊？他不在，估计快回来了吧。”李尖尖故意卖了个关子，随手指了指一旁的墙角，“喏，那边坐会儿，等着，别挡路哦。”
　　正当她准备关门送客时，小橙子却突然伸手拦住了她，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带我去找他！”
　　李尖尖眉头一皱：“放手！你不放手我就揍你哦！我说到三，一....”
　　却见小橙子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正义说道：“我给你钱！”
　　从小爸爸就说了，这个世界上钱可以解决99%的烦恼，剩下1%大概率是钱不够多。
　　听闻小橙子那番掷地有声的话语，李尖尖心中不禁泛起了涟漪，开始踌躇。
　　小钱钱哎！
　　“这样吧，我给你一百块！”小橙子豪爽地一挥手，从口袋里潇洒地抽出一张红艳艳的钞票。
　　李尖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不由自主地接过了那笔“意外之财”。
　　“呃，既然如此，那就跟我来吧。”
　　……
　　不久，公园内，两人已绕着小径转了数圈，小橙子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你怎么一直在绕圈子？我哥真的在这里吗？你最好快点带我找到他，否则我就去你们学校告你骗小孩！”小橙子威胁道。
　　李尖尖闻言，不禁瞠目结舌，心中暗道：现在的小学生都这么难缠了吗？
　　“你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走啊？”李尖尖试图转移话题，以缓解尴尬。
　　“关你什么事？”小橙子不悦地反驳道。
　　“当然有关系了，等讨厌鬼走了，哥哥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李尖尖得意洋洋地宣告着自己的“主权”。
　　小橙子不甘示弱，脆生生道：“外婆说了，那是我亲哥哥，和你没半毛钱关系，你们不过是邻居罢了。”
　　“呵呵～”李尖尖轻蔑一笑，“不管你们怎么说，我每天都能和哥哥在一起，快乐得很呢，哼！略略～”
　　望着李尖尖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小橙子气得直跺脚：“哼！”
　　“哼！”李尖尖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了一个鼻音。
　　两人就这样你哼我哼地僵持了一会儿，直到李尖尖觉得口干舌燥，有些无趣。
　　“真是个幼稚鬼！”说罢，她转身便跑，来到一处高高的楼梯旁，倚着栏杆，眺望着远方的风景。
　　湖面波光粼粼，几只天鹅和野鸭正悠闲地游弋，不料却被一只小黄猫搅了局，它们惊慌失措地四处被追着逃窜。
　　几位工作人员则手持网兜，大汗淋漓地追赶着那只顽皮的小猫，场面既滑稽又热闹。
　　小橙子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气得鼓起腮帮子，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抬手就想要给这个讨厌的大姐姐来一下。
　　“哎，这景色确实挺美的，你要不要……”李尖尖刚转过身来准备招呼小橙子，却不料刚好躲开，小橙子一个趔趄，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啊！”
　　李尖尖惊呼一声，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整个人呆立当场。
　　肩膀一沉，小黄猫出现，安慰道：“喵～”
　　【问题不大，小孩都不容易杀！】
　　……
　　医院一隅，病房门外，李尖尖怔怔地坐在椅子上，脸上写满了自责与内疚。
　　贺子秋静静地陪在她身旁，手里紧握着一只热水杯。不远处，李海潮焦虑地徘徊于门口，心中挂念着病房内的状况。
　　正当气氛凝重之时，陈婷风风火火地闯入，满腔怒火直指李尖尖：“小橙子还那么小，你们还带着她到处跑，真出了事情，你们谁能负责？？！”
　　李海潮连忙上前：“我来负责，所有的医药费我来付。”
　　“这是钱的问题吗？”陈婷的眼神冷冽，“如果小橙子真有什么闪失，你拿命来赔都不够！还有你，李尖尖，我倒要听听，你是怎么照看她的？她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
　　面对质问，李尖尖抬头，眼眶泛红，声音细若蚊蚋：“我真的不知道……”
　　陈婷闻言，怒不可遏：“你跟她在一起，你和我说不知道，你觉得我能信吗？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怎么掉下去的？”
　　这时，贺子秋终于按捺不住，冷冷反驳：“作为亲生母亲，你将年仅七岁的孩子独自留在外头，让她自己坐公交来找凌霄，现在出事了，反而怪到我们头上？我们和你什么关系啊，难道还要帮你照看孩子？”
　　“你！”陈婷震怒。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直到凌霄从病房内走出：“小橙子醒了。”
　　陈婷狠狠地瞪了李尖尖一眼，留下一句“若我女儿有个好歹，我绝不会放过你们一家子”，便匆匆进入病房，查看女儿的情况。
　　李尖尖站起身，目光空洞地望向凌霄，欲言又止：“那个……”
　　病房内传来小橙子稚嫩的哭喊声：“哥哥，我要哥哥！”她的呼唤中带着无尽的依赖与恐惧。
　　凌霄温柔地拍了拍李尖尖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回去吧，没事的。”
　　李海潮见状，连忙提议：“对，我们先回去，别在这儿添乱了。我回去给你们准备点吃的，让子秋给你送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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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后，正值月半，又逢周五之夜，苍穹之上，皓月当空，银辉洒满大地，一片清辉皎洁。
　　李尖尖独自站在屋顶上，目光穿越夜色，痴痴地凝望着小区转角那处。
　　那是大哥归途必经的巷口。
　　贺子秋悄然走近，斜睨着她，随即从衣袋中变戏法般掏出一根棒棒糖，笑吟吟地说：“爸虽不让你吃糖，但现在他老人家正睡的深，咱们就偷偷享受一口吧！来，张嘴，啊——真听话！”
　　见妹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贺子秋温柔地劝慰道：“怎么了，还在想那个小破孩的事情？又不是你推的，乐爷都说了是她自己跌倒的，难过什么？傻不傻啊！”
　　“我才不傻！”李尖尖终于被逗笑，嘴角微微上扬。
　　“那你难过什么，摔下去的不是你啊？”贺子秋不解地问。
　　李尖尖轻叹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毕竟是小孩子嘛，还骨折了！而且，这几天只要一下课，大哥就往医院跑，还住在医院，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他了，他肯定特别不开心。”
　　贺子秋点头表示赞同：“是啊，整天面对这么厚脸皮的妈妈，还有烦人精的妹妹，开心才怪。”
　　“所以，还是我连累了大哥，都怪我。”李尖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责。
　　贺子秋闻言，不禁失笑：“你以为秦美央不摔骨折，她们外婆家女性三代就会放过他了吗？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不管以后凌霄在哪里，做什么，她们吃他一辈子了。”
　　话锋一转，贺子秋故作神秘地拉过李尖尖，面对面站着，手指比划着说：“且让我贺半仙掐指一算，嗯，凌霄即刻便归。”
　　“真的吗？”李尖尖的眼中瞬间闪烁起光芒，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从小到大，小哥可从未骗过她。
　　“好嘞！那你快去把锅里的饭菜热一热，我去门口迎接大哥！”话音未落，李尖尖已如欢快的小鹿般，蹦蹦跳跳地奔下了楼梯。
　　贺子秋望着妹妹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挂着一抹宠溺的微笑。
　　楼下，门前。
　　李尖尖像只欢快的小鸟，猛地扑向刚归家的凌霄，围着他转圈圈，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哥，你终于回来啦！累不累呀？晚饭吃了吗？
　　瞧你这模样，肯定饿坏了。锅里还热乎着地瓜饭，特别是那半碗红烧肉，又烂又润，滑而不腻，简直是人间美味！这还是我特地给你留的，和乐爷大战了三百回合，不然早被小哥和乐爷瓜抢完了。”
　　凌霄温柔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妹妹乱糟糟的发顶，眼里满是宠溺：“我不饿，上楼先洗个澡就睡了。对了，小弹簧，你的头发也该洗洗了。”
　　言罢，他转身欲回。
　　这些日子，他既要操心家中的琐事，又要全力备考高考，各种模拟考试接踵而至，身心俱疲。
　　“哥！”李尖尖突然叫住了他，大眼睛里闪烁着歉疚的光芒，“我...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对不起！”
　　凌霄闻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他大步上前，一把将李尖尖拥入怀中。
　　“傻丫头，你在想什么呢？我跟你是一边的！好了，我现在突然又有点饿了，走吧，回去享用你特意为我留的红烧肉去。”
　　“嗯嗯！”李尖尖用力点头，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紧紧挽着哥哥的手臂，两人并肩向家走去。
　　楼顶上，小黄猫正在将一只小黑鼠追得抱头鼠窜，急得叫妈。
　　鼠妈：
　　大家的生活温馨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