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执政官在乎什么？

    118世纪晚期，欧洲各国军队的素质都差不多，士兵们都会在占领区搞出各种各样的违法犯罪行为。然而成王败寇，这一切都属于胜利者的权利，只要不出现“三十年战争”期间，那种大规模屠杀和集体侵犯事件。
　　基于此，安德鲁从不拿21世纪的那一套道德标准与行为准则，来要求两百多年前的军队。他最多将法军的道德水平提升半个世纪，即“拿三时期”的那种标准，禁止大规模屠杀，嫖-妓之后要付钱。
　　唯一不同的，安德鲁针对占领区的劫掠做出了非常详细的规范。统帅部对所有前线指挥官反复强调过：在占领区的“任何劫收”必须做到组织化、系统化与合法化，任何自作主张，胡作非为，让士兵自发获取战利品的举动，都是非法的，因为其造成的破坏程度将会是三倍、五倍、十倍于有组织的劫掠。
　　不久之前，瑞士军团军事特派员布鲁斯打劫瑞士邦联的国库，就是一个非常成功的案例，价值4200万黄金与等价证券的获取几乎毫无差池。更别说，还有那些送到巴黎的价值连城的精美艺术品。
　　至于布鲁斯将军在这一过程中，中饱私囊了一百多万法郎的事实，安德鲁直接选择了视而不见，并要求宪兵队删除相关记录。
　　而在眼下，依然保持着一颗善良之心的法比尤斯中尉，对于第九军辖区里面的所见所闻，已引发他内心的厌烦。
　　所以，在面对那名步兵准将的询问时，他看似轻描淡写的告诉对方，再过1个半小时，最多两个小时，安德鲁统帅和总参谋长贝尔蒂埃就会来霍肯海姆镇视察，或许还会与旺达姆将军一同共进午餐。
　　此言一出，躺卧在露台上相互嬉戏和调侃的高级军官们全部愣住了。
　　“中尉，你刚刚提及了第一执政公民？”
　　“是的！”
　　“我们的统帅要来第九军防线视察吗？”
　　“是的！”
　　“就在两个小时后？”
　　“是的，也许只有90分钟了，统帅的午餐时间不超过13点。”
　　下一刻，军需官和几名将军偷偷的溜走了，他们知道自己要去准备什么，哪怕是表面上的东西。至于旺达姆将军的参谋副官们，一个个起身离开沙发后，就开始对着旺达姆的房间，集体砸门。
　　很快，橡木做成的双扉门从里面打开了，旺达姆穿着睡袍和拖鞋进到厅堂里，他冲着众人大声吼道：“难道你们就不能小点儿声吗，都是一群嗡嗡叫的讨厌苍蝇!”
　　旺达姆皮肤棕色，鹰钩鼻，头发和胸毛都是漆黑浓密，而且他音质好且洪亮，就那么一声吼，整个大厅立刻安静下来。
　　一名副官上前两步，在军长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旺达姆随即点了点头，要求副官们立刻各行其职，把驻地的小城堡里里外外都搞得干净一点，再让司务长提前准备好一顿丰盛的德国式午餐。
　　最后，旺达姆这才对着严肃认真，一本正经的传令官点了点头，他吩咐道：“中尉，请你过来。”
　　此刻的旺达姆，直接转身往他的房间走去，来自统帅部的年轻钦差紧跟在第九军军长的后面。
　　在走廊拐弯处，法比尤斯留意到有个用白银、镀金与红蓝宝石制成的特大座钟，上面还有一个敲锣打鼓的小胖天使塑像。
　　旺达姆忽然停住脚步，手指着带有天使的座钟，问道：“你觉得这玩意怎么样？我准备将它送到巴黎，放在我家庄园的大客厅里面。”
　　法比尤斯眉头一皱，问道：“指挥官公民，你难道不需要准备一下吗？执政官不希望看到一个乱糟糟的第九军。”
　　旺达姆摆了摆手，大声笑道：“哈哈，我还需要准备什么？我的军需官与参谋副官不是正在做吗？嗯，你虽然是统帅部的人，但看来并不了解我们的执政官。比起那些中规中矩，终日阴着脸的道德圣人，他更青睐于忠心耿耿，精力旺盛，敢想敢干的指挥官。”
　　说着，旺达姆走到自己的卧室里，他站在一张大床边，踢了踢窝在绣花棉被和丝绸枕头上的两个德意志女人，冷冰冰的告诉她们的陪伴服务已结束，现在可以离开了。
　　当头发蓬松，一丝不挂的女人们从床上爬起来，到处寻找各自衣服的时候，旺达姆还忘不了在她们的硕大屁股和丰富胸脯上又捏又掐。
　　流氓指挥官嘻嘻哈哈的笑道：“中尉，需要我将她们留给你吗？看看这些德国女人的肥美屁股，绝对能给你生个健康活泼的儿子，而且她们性格温柔，拥有的大胸脯也堪比在罗亚尔宫站街的侯爵夫人。”
　　法比尤斯对于这种粗俗不堪的做派很不感冒，从他那无动于衷的脸上就看得出来。不过，传令官中尉也非常认可旺达姆将军之前的那句话，安德鲁执政官永远把将军们的忠诚视为第一要素。
　　在两个女人离开房间前，旺达姆从抽屉里拿出一小袋银币，直接塞进了一个女人的大胸脯里面。
　　在经过法比尤斯面前时，一个德意志女人不停的向法国中尉抛起媚眼，另一个将自己的雪白胸脯全部显露出来，还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法语。
　　“小帅哥，我们姐妹在博利曼村等着你，双飞一晚只要20法郎。”
　　“该死的德意志婊-子，你们居然收了我100法郎！”
　　旺达姆显得有些气愤了，显然，德国女人不喜欢他的棕色皮肤，更喜欢额头上留有伤疤的小白脸。于是，流氓将军伸手想要拿回多余的钱币，但女人们已经嘻嘻哈哈的提着衣裙，飞快跑出卧室，朝着楼下冲去。
　　在她们离开城堡大门之前，还念念不忘的回过头，给那个额头有一道伤疤的年轻中尉，献上了一个个飞吻。
　　气急败坏的旺达姆朝着一楼地面吐了口水，接着又是胡言乱语的骂了一通，然后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
　　“等到战争结束，我就回到巴黎，娶个大屁股的法国女人。”
　　当副官叫来管家和仆役收拾房间的时候，旺达姆招呼法比尤斯中尉来到自己的临时办公室，里面的文件、物品与装饰，都没有一丝任何的凌乱感觉，与外面乱糟糟的“猪圈”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个多小时之后，安德鲁执政官及其随从一行人，顺利抵达了第九军的指挥所，位于霍肯海姆镇上的一座子爵城堡。
　　正如旺达姆预料的那般，执政官和总参谋长在小城堡里吃完了午餐之后，都未曾质询第九军的军纪问题。
　　从宪兵队提交的报告中，安德鲁早就清楚旺达姆和第九军的所作所为，只是作为上位者的他既然看中的是旺达姆的忠诚与勇敢。至于其他的，只要面子上能过的去，都变得无从轻重了。
　　即便如此，贝尔蒂埃还是小心的提醒安德鲁，他认为第九军需要一位精明睿智的参谋长从旁帮衬，减少旺达姆的那些鲁莽而粗俗的，不切合实际的，甚至可以称之为愚不可及的种种做法与主张。
　　跟随安德鲁南征北战一年多了，贝尔蒂埃非常清楚执政官的个性，看似在征求意见，可一旦拿定主义的事情，他绝不会更改。
　　比如说那个不受军纪约束的旺达姆，除非是后者主动背叛了安德鲁，或是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否则执政官不会裁撤对方的第九军军长一职。
　　“你说的很对，应该派谁去？”安德鲁赞同了总参谋长的意见。
　　贝蒂埃尔思索了片刻，继而说道：“让-马克西姆利安·拉马克上校，他与旺达姆的年龄相仿，态度谦逊，脾气温和，且又能坚持自己的原则与底线。”
　　拉马克是安德鲁在去年，督战旺代与布列塔尼时期，发掘的一位“历史名人”。其后，安德鲁将拉马克上校交给了贝尔蒂埃，放在总参谋部里调教了大半年。
　　此刻的拉马克依然不显山露水，但他忠诚于安德鲁，意志坚定，作风正派，且口才极佳，属于共和派的鼓动家。
　　数分钟后，安德鲁就在马车上签署了任命拉马克担当第九军参谋长的委任书。不过，依照规定军一级参谋长最低为准将军衔。
　　于是接下来，安德鲁再度签署了另一份晋升令：擢升拉马克为战时准将。
　　不出意外的话，等到第九军赢得了下一次战役胜利，拉马克就将成为一名共和国的正式将军。
　　……
　　4月上旬，统帅部外交助理与符腾堡公国特使的谈判迟迟未能取得进展。那是弗里德里希二世尽管同意向法国缴纳一笔不菲的战争税而退出法德战争，但他又以符腾堡将效仿巴登成为中立国为由，拒绝放任法国-军队从其境内通过，继而攻击巴伐利亚和奥地利。
　　基于此，在安德鲁执政官的指示下，驻守兰道大本营里担当外交特别助理的巴泰勒米宣布，将无限制推迟与符腾堡的和平谈判，并限令该国特使务必在48小时内，离开莱茵河西岸。
　　这就意味着，法属上莱茵集团（军）在获得海德堡与内卡河下游控制权，暂时停火六周之后，即将重启针对符腾堡和巴伐利亚等，西南德意志诸侯的战争。
　　此外，为了配合上莱茵集团的进攻，驻防于韦斯特林山西北方向，以及锡格河沿岸的下莱茵集团的各军各师，也开始频繁调动。
　　上述种种迹象表明，法国第一执政已经失去了耐心，即将在莱茵河以东，德意志中部与南部地区，发动全面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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