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血友病引出的线索 （中）

    尽管在昨夜的突袭行动中，安德鲁如愿以偿的抓捕到布隆夫人，或是朗热隆小姐通敌卖国的种种罪证，并且成功打开藏匿于书房的宝库，从中斩获了不少金银珠宝什么的。
　　可即便如此，上述收获与安德鲁的心中预期，依然有着不少差距。
　　首先，虽说橱柜的密函和记录本大都被破译，但里面的内容却没有涉及这个潜伏于法国本土，或是北方前线间谍网的具体联络名单。由于无法斩草除根，就意味着这枚定时炸弹，依然埋藏于里尔城内外，对于北方军团未来的作战部署，有着致命的威胁。
　　其次，安德鲁曾派人留守布隆庄园，抓捕前来自投罗网的嫌疑犯。然而守株待兔等了一天多，仅有邮差送来几个包裹，事后检查都毫无异常；此外，再就是总军需官梅尔蒂将军派了一名信使，邀请布隆夫人出席明天的宴会。
　　毫无疑问，布隆夫人的对外联络的保密性，做得非常到位，且单线联络居多，即便布鲁斯上尉等人，严刑拷问了布隆庄园里的绝大部分仆役，然而所获的信息，还不如玛丽一人提供的情报有价值。
　　还有一点，安德鲁在秘密橱柜里面获取了不少珠宝首饰，但里面金路易和银币并不多，折算起来，也不过两万里弗尔。然而要长时间维系一个高效快捷的情报体系，这点小钱，根本不够花的。
　　所以，安德鲁怀疑布隆夫人还另有一个秘密金库或是有一处现金奶，能够提供源源不断的运作资金。
　　之前，安德鲁还反复在犹豫，要不要对害死自己丈夫的毒蝎美人使用酷刑，但他又担心嫌犯一旦抗不过去，中途可能鸡飞蛋打，继而彻底断了线索。不过现在，上述的种种顾虑没有了，那是安德鲁确定自己成功抓到了对方的“软肋所在”。
　　于是在第二天一早，安德鲁通知布鲁斯亲自将布隆夫人押解到侯爵庄园，自己要亲自对女囚犯进行审问。
　　30多岁的布隆夫人，在一切公众场合，哪怕是待在监牢里面，永远都是一副迷人的贵妇盛装打扮，浅绿色的华丽套裙的让人看得特别清楚，她的面颊俏丽，低着头，轻摇带羽毛的折扇，头上蓄着发髻，发髻上的首饰闪闪发亮，裸露着一角肩膀，白皙得像白绸缎……令人忍不住想上前安抚。
　　必要的搜身之后，布隆夫人才被门外的卫兵，允许进入安德鲁上校兼做书房的私人办公室。房间里仅有3个人，安德鲁上校，布鲁斯上尉，以及身为囚犯的布隆夫人。
　　女囚犯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一进门，就直接忽略掉在书桌前就坐的安德鲁上校和他身边警长，上下打量着这间大书房。
　　“啧啧，墙壁都起皮了也重新粉刷，地板腐了不少必须全部更换，天鹅绒的窗帘质量不错，就是颜色太糟糕，灰尘太多……所以，当初我挑选住所的时候，并没有买下这座废弃的侯爵庄园。”
　　听到这里，安德鲁也不生气，他保持着微笑，耐心听着女囚犯像个精神病一般，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请坐吧！布隆夫人，或是称呼你朗热隆小姐？”安德鲁手指自己面前的一张绿色靠背椅，一旁还放着一个小茶几。
　　“叫什么都行，”女囚犯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说道：“你们这些政治部的警察，个个自称忠诚的共和党人，一直不是喜欢称呼女性为女公民吗？”
　　安德鲁摇了摇头，正襟危坐的他已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你不配得到女公民的称呼，因为你属于那种残害自己丈夫的毒蝎美人。因为你和你的间谍网的存在，共和国为此损失了数以万计的勇士。”
　　女囚犯很是愤怒的争辩道：“那是你们的共和国，不是我们的。在正常人看来，你们是一群不信奉上帝，不遵守尊卑秩序的恶魔。还有你，一个流亡法国的德意志诸侯的继承人，居然也学会了卑躬屈膝，无耻的给巴黎的弑君者充当猎犬与刽子手。”
　　听到这里时，安德鲁不仅不生气，反而面带微笑。显然他那一番的目的就是挑起对方心中的绵绵仇恨，继而判断自己之前的猜测。因为人一旦失去理智，其举止言辞都将不经大脑的下意识表现。
　　显然，布隆夫人已提前获知了安德鲁上校的不少私密信息。
　　这充分说明在巴黎的当权部门，或许是救国委、治安委与军委会的内部，依然有一个不容小视的法奸间谍网的存在，佐证了安德鲁之前对朗热隆伯爵的分析。
　　等到对面的女囚犯选择了闭嘴，不再说话，安德鲁就向身边的布鲁斯使了个眼色。于是，警长随即走到书房门前，打开房门，示意守在走廊上的侍女玛丽，立刻端上两杯热咖啡，一杯是安德鲁上校享用的，另一杯是留给女囚犯的。
　　显然，布隆夫人拒绝接了这项服务，却忍不住在对方额头的伤疤处多看了一眼，内心已泛起波澜，但没有任何言辞举动。
　　与此同时，心中带有歉意的侍女玛丽始终低着头，她将咖啡杯搁在一旁的茶几上，就静悄悄的退出了上校的办公室。
　　等到书房的门再度关闭后，安德鲁语气缓慢的继续说：“在巴黎，保王党人，以及同情路易十七的外国间谍，称呼我为哈迪斯的地狱三头犬。事实上，我非常喜欢这一绰号。而你既然知道我之前的身份，也应该清楚我在政治部做事的一贯风格。
　　作为灵魂拷问者的我，在没有掌握决定的主动权之前，通常不会与主要犯人见面的。可一点见了面，要么对方选择屈服，要么我送犯人直接上断头台。”
　　布隆夫人反驳道：“那就送我上断头台吧，我的灵魂会留在天堂里，注视着你们堕入地狱，在无边无际的业火中，备受煎熬！”
　　安德鲁随即反唇相讥道：“嘿嘿，如果诅咒有用的话，还要我们这些政治警察干什么？大家聚在一起念咒语，岂不是更加方便快捷。另外，如果你进了天堂，你的堂兄朗热隆伯爵，以及你们的女儿会在哪里？”
　　听到这里，布隆夫人嘴角轻微挪动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安德鲁继续说道：“我猜他们都会地狱吧，尤其是你们的那个女儿。不然你们终身信奉的，那个无所不能的上帝，会在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身上，安放一个终身无法治愈的可怕疾病。真是可惜……”
　　“闭嘴，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恶魔！”说着，暴露之中的布隆夫人抓起茶几上的咖啡杯，奋力朝安德鲁身上，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