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抓间谍者（上）

    来自巴黎的信使，是军委会下属军令部的副部长孔佩尔上校，巴黎本地人，30多岁。对于孔佩尔上校，安德鲁自然认识，严格说起来，穿越者还是这位军令部副部长的救命恩人。
　　在大会议室里，孔佩尔上校刚一见面，就当众向安德鲁中校表达了感激之情，他的一个热情熊抱，就长达两三分钟。
　　这种男人间的拥抱，惹得安德鲁心中直翻白眼，心中腹诽道：“你丫的，干脆将救命之恩折现算了！”
　　但很快，安德鲁内心开始怀疑孔佩尔上校此行的真实目的。作为军令部二把手的他，居然离开巴黎，亲力亲为的跑到莫顿基地，给一名情报部门的中校传达军令，显然太过奢侈了。
　　现如今，估计也只有北方军团、摩泽尔军团和莱茵军团，这样的一级军团的司令官，才能享受这般待遇。
　　于是，安德鲁便以叙旧的名义，单独邀请军令部的副部长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密谈。其间，安德鲁还对着一旁席塞尔上尉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一路偷偷跟了上来。
　　几分钟过后，当安德鲁的勤务兵送来两杯黑咖啡，并重新关上房门，房间仅剩安德鲁和孔佩尔时，这位军令部主管才慢慢道出自己的真正使命。
　　“中校，你之前看过最近的北方军团与阿登军团的战报吗？”孔佩尔上校抿了一小口咖啡，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每天中午之前，军委会的战报室会将汇总的十二个军团战报，准时送到包括莫顿基地在内的巴黎各军政部门，而安德鲁也会在第一时间完成签收，并做详细阅读。
　　至于最近的北方军团与阿登军团的战报，事实上那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大失败。
　　据说卡尔诺在得知战报后，气得在办公室里发了飙，吓得整个军委会的人，个个噤若寒蝉，连续好几天都只能低眉顺眼的小声说话，生怕惹得大佬发飙。
　　早在今年二三月份的时候，英奥普荷四国联军在奥地利元帅科堡的指挥下，趁着法军换防之际的疏忽大意，占领了兵力空虚的瓦朗谢钠要塞。
　　由于法军在毫无准备的时候失去了瓦朗谢钠要塞，使得四国联军在北方军团和阿登军团的中间结合部，也就是斯海尔德河与桑布尔河之间，打出一个“V字形”的突出部，继而形成中部突破的态势。
　　此时此刻，远在巴黎的卡尔诺已充分洞悉了四国联军的下一个目标，那就是3千法军坚守下的朗德勒西要塞。
　　于是在卡尔诺委员的要求下，军委会下属的作战部精心策划了一场防守反击战，诱使4到5万联军南下，进攻朗德勒西要塞。
　　而此时，法军作战部与卡尔诺委员的指导思想，就是“坚守要塞，里应外合，10万大军在外对联军实施反包围，意图中心开花”。
　　具体来说，当数千法军把守的朗德勒西要塞处于四国联军围攻之际，北方军团和阿登军团将遵从军委会的命令，秘密调集10万精锐部队，继而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合围进攻朗德勒西要塞数万联军。
　　在解围朗德勒西要塞的同时，务必围歼或是重创联军一部，从而将嵌入法军防线的中部突出部彻底打掉，解除四国联军对180公里外，首都巴黎的潜在威胁。
　　然而，在4月中旬开始的朗德勒西要塞保卫战，却最终成为一场法国-军队彻头彻尾的大溃败……
　　4月16日，科堡元帅命令5万联军从中路，也就是斯海尔德河与桑布尔河之间，向3千法军坚守的朗德勒西要塞发动进攻。
　　战役从一开始，四国联军的进展就非常迅速。尤其是查理大公率领的英国骑兵，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击退了三个法国步兵师，在仓促之下组织的防线。
　　4月20日，四国联军完成了对朗德勒西要塞的包围。与此同时，联军还以4万余人在要塞外围，坚决且高效的构筑了一道半径约10公里的半圆形防御带。
　　见此情形，迟迟拖延的北方军团的司令官皮什格鲁将军最终决定，向朗德勒西要塞发起一场解围攻势。
　　4月26日，北方军团集结了近8万兵力，分别从西侧，南方与东面等三个方向，对联军的半圆形防御带发起猛攻。
　　这其中，查普斯将军率领的3.2万法军，负责进攻位于防御带西侧的查理大公所部；东面与南部的4.5万法军对阵奥地利两位将军：年迈的阿尔文齐和23岁的卡尔大公。
　　此时，法军与联军的双方军力对比为2:1，优势明显属于共和国。
　　不仅如此，阿登军团的3万人也将强渡桑布尔河，对（荷兰）奥兰治亲王执掌的联军左翼，发动牵制性进攻。
　　孔佩尔上校继续说道：“……正如你在战报上看到的那样，四个方向的进攻都遭受可耻的失败，损失兵力高达万余人。尤其是在西侧，久经沙场的3万多法军精锐，居然承受不起两千英国骑兵的一个冲锋，便兵败如山倒，就连指挥官查普斯将军也失陷敌营。就在昨天，朗德勒西要塞也宣告失手。这场精心策划的防守反击战，居然以我军惨败而告终。
　　如果不是卡尔诺委员以上军事法庭为恐吓，电令皮什格鲁将军和莫罗将军二人，在比利时西部战线不顾一切的发动进攻，牵制中路联军分兵救援。或许现在，科堡元帅的部队在占领朗德勒西要塞之后，一路继续南下，兵峰直逼45法里外的巴黎。”
　　听到这里时，安德鲁已大致明白了孔佩尔上校此行的隐晦来意，那是作为情报官的自己，为这次朗德勒西要塞保卫战的失败，寻找一个可靠的“替罪羊”，从而减轻外界，尤其是国民公会和救国委员会，对于军委会与卡尔诺委员的舆情压力。
　　于是，安德鲁挑明了话题，他说：“军委会是不是怀疑此次作战计划提前遭遇泄露，使得四国联军有针对性做出了防御部属？”
　　听到安德鲁这一番话，孔佩尔上校立刻在心中竖起了一根大拇指。也难怪一向不苟言笑的卡尔诺委员，会如此欣赏这位情报官。军中大佬甚至在面对种种谣言时，竟然也不怎么生气。
　　那是安德鲁中校聪明且知趣，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时候站出来，主动的为领导排忧解难。由于朗德勒西要塞保卫战的惨败，使得国民公会和救国委员会内部，出现了不少质疑卡尔诺委员的声音。
　　而如果此时，安德鲁能够拿出铁证，证实是北方军团和阿登军团出现了问题，是隐藏的内部奸细或是联军间谍窃取了作战计划，那么大部分罪责都将转移到北方军团，而不是军委会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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