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水鬼往事

    第二天一早，凌霄在贪狼的带领下，沿着一条小河向上游走去。
　　瘦猴、郭全、阿根，还有村子里的两个老人随行！
　　对于凌霄“降妖除魔”的能力，两位老人还是心有存疑的，因为凌霄的年龄看起来太年轻了。
　　他们走了五六里路，就来到一个水潭前。
　　贪狼一来到这里，就对着水潭汪汪狂叫。
　　瘦猴介绍道：“凌大师，这是‘黑龙潭’，潭里深不见底！连着的这条河名叫驼子河，以前每逢旱季，驼子河经常断流，河底干涸能走人，只有这个黑龙潭，里面的水从来没有干过！老一辈的人都说，这个潭里有蛟龙栖身……”
　　凌霄点点头，他拍了拍贪狼的头，让它安静下来，又对其他人说：“你们先不要说话，我来看看潭里有什么东西！”
　　其他人连忙不敢说话了。
　　凌霄就站在潭边，向着水中看去。
　　如果有人站在他的对面，就能看到，凌霄的眼中此刻明亮得像夜空里的星星一样。
　　就在凌霄运足目力向水中看的时候，在幽深的潭底，有个什么东西也被惊醒。它抬起头，也向着上面看去，在这一瞬间，它的目光和凌霄的目光汇聚在一起，产生了某种奇妙的交流。
　　在凌霄的眼中，他看到了一颗黑色的星子。
　　在星相师的理论体系中，这颗黑星也属于“命星”范畴，只不过，它散发的是黑光，蕴含的星力就连星相师也唯恐避之不及，更不能接引过来修炼。
　　在凌霄的目光投入黑星的一刹那，他的意识似乎进入了另外一个时空，沟通了另一段被尘封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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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年前！
　　通城大旱，赤地千里。
　　驼子河早就断了流，这让依靠这条河生活的两岸百姓，非常惶恐。
　　没有水，田里的庄稼就会枯死，没了收成，人就得饿肚子。在那个年代，遇到灾年，饿死人是常有的事。
　　因此，驼子河上游的黑龙潭，就成了附近两个村子唯一的取水之地。
　　干旱还在继续，眼看黑龙潭的水越来越少，两个村子里的人都慌了。
　　左岸杨家村的人说，这个潭离我们村子近，这水是我们村子的，你们不能用。
　　右岸的陈家坪说，这潭是我们祖上挖的，水该是我们村的，你们不能用！
　　于是，两个村子的男人就像他们的祖祖辈辈那样，每逢干旱，又开始争水了！
　　类似的情况，已经延续了好多代人。
　　那个时候，生产力落后，信息也不发达。像这样偏远的山村，在最干旱的时候，为了抢水发生械斗，就连官府也管不到。
　　那一年，械斗比往年更激烈一些！
　　当时是锄头与铁锹齐飞，木棍共镰刀一色！
　　没办法，水就这么多，你不争，你的家人就有饿死的危机！
　　两个村子的男人都打红了眼！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头上不知道被谁敲了一棒，滚落到了黑龙潭中。
　　激战持续了小半天，仿佛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了，突然大发慈悲，在天上放了一个响雷，霎时间风起云涌，倾盆大雨顷刻而至。
　　下雨了，那还打个什么！
　　两个村子的男人相互放了句狠话，就鸣金收兵，各自返回村子去了。
　　那个滚入黑龙潭的年轻人，彻底被人遗忘了。
　　年轻人是陈家坪的人。
　　大雨连下了三天三夜，待大雨停歇，陈家坪的人找遍了黑龙潭以及驼子河两岸，年轻人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没有人知道，在黑龙潭潭底的一个洞窟内，年轻人的尸体冰冷而安静的躺在那里。
　　年轻人死了，但奇怪的是，他的意识还活着！
　　他可以看到游鱼在身边往来穿梭，也能看到水草在四周滋生蔓延！
　　他恐惧，他怨恨！
　　他恨杨家村的人出手歹毒，对自己下了死手！
　　他也恨陈家坪的人，竟然没人来救自己。
　　他被困在这里的时间越久，心中的怨念积累，也越来越沉重！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
　　年轻人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自己是什么！
　　他的身体上长满了鳞片，手脚上长了蹼，还长出了锋利的爪子，他的头发退去，嘴里生出了可怕的獠牙！
　　他，彻底变成了“它”！
　　这种怪物被人称之为“水鬼”！
　　人类的记忆早就离它远去，它再也没有了人类的感情，唯一左右着它的，是饥饿和憎恨！
　　水鬼憎恨一切人类，渴望人类的鲜血与内脏！
　　有一年，天降惊雷！
　　水鬼被雷声吓得缩进了潭底的泥污中，它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
　　过了很久，水鬼小心翼翼的游出了潭底幽暗的洞穴，但它对上岸，依然心中充满了恐惧。它就在水中到处游荡，有时候还会顺着河流去下游。
　　又一次，一个杨家村的妇人在河边洗衣服。
　　水鬼路过此地，心中突然升起了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怨恨，它扑上去，把她拉到了河底！
　　从那之后，每年都会传出驼子河有人淹死的传闻。有杨家村的人，有陈家坪的人，也有下游更远的村子里的人！
　　慢慢的，人们就渐渐对驼子河产生了恐惧。在接近傍晚的时候，再也没人敢独自到河边来了。
　　一年复一年！
　　一个甲子的岁月过去了！
　　水鬼心中对于杀戮和鲜血的渴望，更加强烈了！
　　它终于克服了对上岸的恐惧！
　　当夜幕降临，水鬼开始徘徊在村民们的房屋之外，等待着在夜间走出家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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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默默注视着黑龙潭，意识回归了本体！
　　良久之后，郭全小声问道：“老弟，看的怎么样了？”
　　凌霄点点头，对等在一侧的一个最年长的老人问道：“老人家，你今年七十有五了吧！”
　　那个老人叫杨顺，他闻声点点头：“不错，老汉今年刚好七十五！”
　　“那你可还记得，在六十年前，发生在此地的一桩往事？”
　　“六十年前？”
　　凡人的一生，六十年实在太久了！
　　杨顺老人仔细回忆起来。
　　六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呢？
　　凌霄提醒道：“六十年前，就在这个地方，那一年大旱……”
　　杨顺老人突然点头：“噢！想起来了！那一年，几个月没下雨，庄稼眼看就要干死，大家都来黑龙潭取水，结果我们村子，和对岸的陈家坪打起来了！”
　　“当时死了一个人，你还有印象吗？”
　　“死了人……死人了吗？当时我才十五岁，我爹不让我参战，我和小兄弟们偷偷在远处观战，那打得，可真吓人啊，我三叔的手臂都被打折了，再也没治好！我还看到有人滚下黑龙潭了，不知道上来了没有……哦，后来听说陈家坪那边丢了一个人……叫……叫陈……”
　　凌霄接口道：“叫陈宝森！”
　　“对，是叫陈宝森！”
　　杨顺老人重重点头！
　　“孩子，这事老一辈的人都没几个记得了，你怎么知道的呢？”
　　凌霄淡淡地说道：“是陈宝森告诉我的！”
　　“啊，陈……陈宝森！他在哪呢？”
　　凌霄指着黑龙潭，道：“他就在那里面，正在看着我们！”
　　杨顺老人被吓到了，一屁股摔坐到地上去了。
　　另外一个老人和瘦猴连忙去把他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