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无可恕

    囚犯没有动静。
　　方羽眼神微动，正想再重复问一次。
　　可这时，囚犯的头颅却微微抬了起来。
　　“我……是……罪徒，我有罪……我有罪……”囚犯的声音极其嘶哑，且虚弱无力，若不仔细听，甚至都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有罪，我想知道的是你在被关进这里之前，是什么身份？”方羽紧紧盯着囚犯，问道。
　　“我害死了很多同族，我连累了整个大族……我有罪，罪无可恕……”囚犯仍在喃喃自语，没有正面回答方羽的问题。
　　方羽眉头已经皱起。
　　原先湮踏让他与这名囚犯交谈……可现在看来，这名囚犯似乎不具备清醒的神智。
　　这要怎么谈？
　　不过，这名囚犯的喃喃自语倒也不是毫无信息。
　　“害死很多同族，连累整个大族……既然这个囚犯出身于神族，那他所说的话，必定也关于神族。”方羽眼神闪烁，心道，“也就是说，这名囚犯曾经让神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这也是他被送到北狱的原因？”
　　“可神族自己就有一座神狱，为何会把这名囚犯交给北狱？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北狱与神族之间的关系谈不上有多好。”
　　方羽仍然仰头盯着空中的这名囚犯，想了想，又开口问道：“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原本一直在喃喃自语的囚犯，在听到这句话后，口中的喋喋不休突然停止了。
　　方羽眼神微凛。
　　“不，不……我不出去，我不想离开这里！我不能离开这里！我不想离开！不要让我离开这里啊！”
　　囚犯的情绪突然变得非常激动，悬于空中的身躯都抖动起来。
　　“一个囚犯对于离开牢狱居然是这么抵触的情绪，这说明什么？”方羽内心微动，“他认为离开北狱到外界，他的处境只会比现在更加凄惨！”
　　“那么，他畏惧的是什么？是神族么？”
　　“因为他曾经让神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所以神族一定想要报复他，而他目前被关押在北狱内，反而成了对他的一种保护。”
　　方羽觉得自己的推测应该很接近于事实。
　　只是，只靠这名囚犯的只言片语，得到的线索实在太过零散。
　　“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放心吧。”方羽安抚囚犯的情绪，继续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比如关于神族内部的，还有你过去的一些经历。”
　　“我有罪，我有罪，我有罪……”囚犯又开始了喋喋不休。
　　“我知道你有罪，能不能别念了。”方羽叹了口气，说道，“你回答我的问题，就算是赎罪了，帮帮忙吧。”
　　但是囚犯仍然在自言自语，没有理会方羽。
　　“他已经不具备完整的神智了，跟他正常交流是没有意义的，他也听不懂我的话，甚至可能都没听进去。”方羽眉头紧锁，心想道，“对付这种情况，只能用关键词……就像刚才一样，我提到离开这里，他立即就有了剧烈的反应……”
　　“既然如此，就一个个关键词来尝试，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够刺激到他吧。”
　　这么想着，方羽仰头看着上空的囚犯，开口道：“神王。”
　　囚犯没有理会方羽。
　　“神庭！”
　　囚犯还是没有反应。
　　“至高神族！”
　　囚犯似乎有了一点反应，但只是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别的表示。
　　方羽皱着眉，又想了想，继续说道：“神狱。”
　　“我有罪，我有罪……”囚犯还在念叨着这句话。
　　方羽眉头皱得更紧。
　　这些词全是他能想到的与神族有强关联的关键词了，可这个囚犯都没什么反应。
　　但没有办法，他还是得继续尝试。
　　“太始神帝！”
　　方羽再度开口。
　　此话一出，这名囚犯身躯猛然一震！
　　他一直低垂着的头，缓缓抬了起来。
　　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中，方羽仍然能够隐约看到他额头上有一道泛着淡淡金光的竖纹印记。